珍妮特不禁深吸一口气,他还真没跟自己客气。为了照顾他,她已经很努力的找到一条人流量很少的小街了,珍妮特开始有意识的把他往里挤,自己则作为他远离路人的庇荫。
&ldo;考你个知识,我为什么能被选进魔法法律执行司?&rdo;珍妮特开口小声问他,她的目光扫过一家熟悉的二手店,一双驼色的鹿皮靴子被放在玻璃窗最显眼的地方,主人甚至为它配上了相当漂亮的暖色灯,她见过这双鞋很多次‐‐但它还是没有被卖掉。
可能由于那个出乎意料的告白,相比上次在下雪时的交流,这次的谈话要更加不同,他们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但似乎什么都改变了。
&ldo;成为傲罗需要五张newt的证书,当然去侦查队不需要那么多。&rdo;她开始在脑海里回忆:&ldo;作为一个永远热闹的学院,格兰芬多不缺名人和传说,也许我最出风头的事就是守护神了‐‐也是它帮我拿到了魔咒学的o。&rdo;
&ldo;我很庆幸我拥有很多快乐的回忆,它们给了我守护神,这只蝴蝶让我似乎从一众伙伴中变得不同了。&rdo;珍妮特精准的跨过一洼蓄着水的小坑:&ldo;但就和我害怕它一样,我从小就一直都知道一件事。&rdo;
&ldo;我很普通,传奇又绚丽的命运并没有选择我。&rdo;她的表情于一瞬露出浅浅的惆怅,随即却又很快平静下来:&ldo;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彻底、而又平庸的那种。&rdo;
&ldo;是。&rdo;布雷斯勾起嘴角表示同意,这引得珍妮特也控制不住的笑了,随着天色的深沉,气氛也变得彻底奇妙起来。
你看这个人有多过分啊,珍妮特十分无奈的想着,但卸下一切伪装后,他就是这样一个充斥着傲慢的灵魂,高傲又挑剔‐‐却坦率的令人无法怨恨。
&ldo;一个小把戏,&rdo;珍妮特说道,她伸出左臂,那枚在衣兜中被捂的温热的耳钉被她拎起来悬在空中:&ldo;还没到万圣节,你知不知道除了在那一天外,你这种行为是要不到糖的呢?&rdo;
本来她打算在翻倒巷的地下河那里就给他的,可一想到他故意骗她,她就想同等的折磨回去‐‐不过最终,她还是选择把他的月亮还给他。
他们都停下了脚步,布雷斯好似很惊讶她还能想着这种事。于是他眯起眼睛,隽秀的眉眼中像是有冷冽的星忽闪而过。
月色渐明,月光开始笼罩在他身上,就仿佛宝石在梦境中伪装的他的样子。
&ldo;因为我很平庸,所以我无法用很高的标准要求自己。&rdo;珍妮特捏着耳钉说道,那枚金色的月亮正随风晃来晃去:&ldo;我不富有,没有过人的智慧,一生也大概率只能囿于自己的理想。我还做好了打一辈子没有结果的战争的准备,因为我决定回到这个世界了,所以我也必须接受这个世界存在的规则。&rdo;
&ldo;我也许直至死亡都不会同意你的某些观点,你也无法把我拉到你生活的那个世界‐‐弥补隔阂的难度会比相互理解更大。&rdo;她固执而又坚决的补充道:&ldo;但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现在的感情。因为,&rdo;她忽的想起他们曾经的对话:&ldo;我们都明白爱是怎样珍贵的东西。&rdo;
而后只听珍妮特低声说道:&ldo;也因为除了爱以外,我好像什么都给不了你。&rdo;
在黑夜与街边霓虹灯的衬托下,她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珍妮特维持着这个递出的姿势,一瞬间她闻到了栗子刚烘烤出来的甜味,它像是被风裹挟着从很远的地方到来,若隐若现却仍旧能牵动人的味蕾,身边的商品橱窗里也配合着传出歌谣模糊不清的旋律。
街边的喧嚣又开始如水般流动,这让她切实的感到自己真的回到了现实,回到这个千疮百孔,却仍值得去相信的世界。
布雷斯沉默,随即他也伸出手,不过直接忽略了珍妮特拿给他的东西。他选择安静的缠绕上她的指节,用一种缓慢,却决计不容忽视的珍重。月亮混合霓虹的光松散的包裹住他的眉眼,他们现在都染上了同样的颜色。
于是那枚金色的月亮就这样径直掉落下去,在地面上弹出一声清脆却微弱的轻鸣。
&ldo;这不是什么把戏,&rdo;她听到布雷斯轻声说道,他的眼睫间投射出细细小小的光斑:&ldo;既然你还想着它,那它现在属于你了。&rdo;
&ldo;那你呢,先生?&rdo;珍妮特曲起手指,她的心好像也正被他紧紧握在手里:&ldo;如果换成是你呢?&rdo;
请问你现在,也属于我吗?
说罢她又收回手,布雷斯也顺从的放开了她,仿佛根本不担心她会直接溜走或是拒绝他。珍妮特蹲下身,把这枚可怜的耳钉捡了起来。
说起来挺好玩的,她在一个寒意渐起的夜晚,从地面捞起了一轮月亮。
突然她就被布雷斯深深的拥抱了,有着深色卷发与肤色的男人无言的把女孩揽在怀中。珍妮特也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相比月光创造出的幻象,她果然还是更喜欢真实而又温热的情愫。
&ldo;我没能想过自己能拥有这些,&rdo;乐于肆意掠取的野心家不吝啬满腔爱意,他的手在纤细的腰间贪婪的停留,却又因珍视不肯再往前一步。于是布雷斯只轻吻她发红的耳垂:&ldo;我似乎给了你我想要很多的错觉‐‐&rdo;他在她耳边温柔的说道:&ldo;但我们第一次碰见时,你也只是给了我一只蝴蝶而已。&rdo;
他好像变得太过小心,仿佛真的用笼网捕获一只终于愿意靠近他的蝴蝶,到手后却小心翼翼的把它笼络在手中。他似乎是等了太久,久到终于轮到自己后,才难以自拔的开始欣赏起它的翅膀上鎏金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