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她提了声对船上的行过道。
“多谢先生提醒,才能手刃间奸细,替我大哥报了仇。是炼西不设防,让先生看了笑话。”
“他还不曾害到你便好。”行过道。
“耽误了先生的行程,是我们的过错。阿绿,事情已了,真相大白,还不让你那两艘船让开?”
阿绿虽有不忿,但仍是乖乖挥了挥手,他身后便有人跑开几步吹起长螺,挡在海面上的那两艘战船便都换了方向驶走。
“先生一路顺风,”炼西对着他的方向礼了一礼道,“但请先生还记得与我的交易,日后我自会派人到尚其楼兑现。”
“那是自然。”行过点头道。
阳光铺洒海面,铺出一路波光粼粼。船帆鼓起,渐渐离夕伤岛远了。
围在岸边的众人被炼西和众长老交代了事宜,便都尽数散去,首领尸骨未敛,正是忙得要死的时候。
只有炼西,独站在那块大石之上,沉默地看着脚下海面。
“小姐……”红左在下面刚开了个口,就被黄右捂住了嘴。
“嘘,你让小姐一个人静一静。”
……
见着离岸远了,行过回身入了船舱。
披狼斜倚在舱门口,脸色并不太好。
“怎么?”行过问。
披狼阴着脸看着他道,“尚其楼……你答应了她什么?”
行过看着他的眼道,“尚其楼三年的情资生意,一年三次,一共九次。都是她的。三年内,随时可取。”
披狼的脸色更加阴沉下去。
“怎么?”行过淡然道,“你不是已经看过阿若寄来的信,猜到我才是尚其楼幕后的主子了么。”
他说的是那只被折了腿取了信的鸽子,披狼迎着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但此时并无意对自己拆看他人信件的行为道歉,接着沉声质问道,“三年你都给了她,我帝克斯怎么办?”
“有买自有卖,你们不曾抢到,只有排队等了,还能怎样?”行过道。
他斜挑了眉看向披狼,嘴角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笑意,但眼神并无暖意。
与其说是披狼被这事给激怒,还不如说是被他冷淡的眼神刺激了,“你让保夕独占了三年情资,帝克斯自然处在劣势,日后处处受限,敌况如何都不可知,你这样做,可有为我想过?!”
“你还不满足吗?”行过却反问。
“你什么意思?”
“混入夕伤岛,了解入岛途径,描绘全岛地图,刺杀保夕现任首领……”行过一脸淡漠地一一列出,“这么多事你都圆满完成,还不满足么?保夕与帝克斯谁处劣势,还看不出么?”
披狼愣了愣,随即皱眉道,“你……”
全都知道?
行过呵了一声,“什么都没有告诉炼西、收留你、助你逃走……算起来我对不起她的倒多一些。你又有什么资格问我‘可有为你想过’?”
“你为着这些目的来夕伤岛,且将我利用得如此彻底,心愿达成至此,还不满足么?”他偏着头问。
被他那淡然的、无甚感情、甚至显得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披狼心尖一阵抽痛,竟一句话也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