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聿征的老巢。”孟夏眼皮不抬,手往座位后一伸就拎起了那袋东西。
此刻是正午,阳光刺的顾彦时眯着眼,他再也不像上次来时那般心惊胆战,只是看着小道旁旺盛的草丛,杜跃那嘻嘻哈哈的面庞就会在眼前闪过。
姜锦棠似有所感,嘀咕一句,“这太阳怪刺眼的。”
“是啊,这光线也太强烈了,刺的眼睛疼。”顾彦时附和着,边说边抹了一把眼角。
寨子里冷冷清清,位于了望台上的岗哨全部撤了,只有一个小分队还驻扎在这里。
“罗主任!”小队长一溜烟跑过来,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
罗静怡终于找回点上位者的优越感,她边点头边惯性问道:“如何?寨子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小队长年轻气足,这一声好险没把罗静怡的耳道震破。
安达马上侧身站在罗静怡旁边,示意道:“主任和这些领导还没吃午饭呢。何队长,你看着给安排一下。”
领导?姜锦棠差点没憋住笑,嘴唇咬的生疼。
但何队长走后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孟夏将那一袋东西扔给她,并告诉她随便用。
“罗盘,望远镜,测距仪……”姜锦棠疑惑地一歪头,“这是让我找山头?”
找山头是隐晦的表达,很多家里有人要土葬的怕说找宝地太直接,都会说让风水先生“找一找山头”。
孟夏扒拉着自己让罗静怡准备的这些,自己也觉得好笑,“当然不是,我们是想让你探一探这个寨子。”
黎洵环视了一眼对于这个在到处都是以古寨为旅游卖点的地区中平平无奇的杜家寨,解释道:“你们也知道,大祭司是因为我们的到来才能现世的,那有一点就很奇怪,他是怎么能在不出山的情况下让杜聿征甘愿当他的伥鬼呢?”
“所以你们怀疑这个寨子有问题?”罗静怡仔细扫了一眼杜家寨布局,眉头就没松开过,“我看这里风水很好,屋子方位也很正,不应该有什么阴邪的东西。”
异调局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独到的本事,只有罗静怡是什么都了解一些。她略微看了看,就觉得孟夏他们的怀疑可能是错误的。
“有没有问题,得探过才知道。”孟夏将背包一拎,看向姜锦棠。
黎洵将都快盘包浆的罗盘拿出,递过去,“我知道你们姜家现在仪器用的都是高精尖的,但我特意让他们从老一辈里面搜罗来的老物件,就是想着越原始的可能越有效。”
“行,干活!”
姜锦棠也不扭捏,将东西接过。
望远镜方便看清整个寨子布局,测距仪方便计算建筑结构面积,罗盘——这罗盘一看就是传了许久的,斑驳脱落的黑漆露出象牙积淀的釉色,确实是好东西。
罗盘转了一圈圈,姜锦棠寨内寨外,高处低处跑了个遍,腿肚子都快跑断了还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直到顾彦时跑过来说了一句,“姜锦棠,吃饭了。”
她耷拉着脑袋,甩着酸疼的胳膊同顾彦时抱怨,“你说会不会是孟夏他们猜错了?”
顾彦时对黎洵的本事深信不疑,又心疼姜锦棠跑上跑下忙的一身汗,于是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这个不好说,还是先吃饭吧,听说何队长打了只兔子给咱们加餐。那味道,一定不错。”
姜锦棠无奈仰头,真是个吃货。
“等等。”
顾彦时不明就里,“咋啦?”
“利剑破方正。这个屋顶怎么多了一个尖角?”姜锦棠似自言自语,拿起测距仪开始计算。
顾彦时抬眼望去,这间屋子的西南角顶被修饰的尖锐异常,正午的阳光照射在上面,折射出一道光线劈在不远处的正房之上。
原来,问题出在这呢。
白虎煞
普通的尖角煞会让主人破财伤灾,加上利剑破正,犹如一柄尖刃刺进主人的心脏。这样的阳宅,易犯凶横死,有人财两空之险。
“只是风水问题,杜家老祖不可能变成那个样子,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姜锦棠嘀咕着,掏出了罗盘。
手中的罗盘转的飞快,她扫一眼站一边好奇张望的顾彦时,发现了他那泛着光的口袋,无奈道:“顾彦时,拿着你那手机站远一点。”
“哦哦。”顾彦时大概明白一些,应该是自己的手机影响到了罗盘的运转,于是乖乖走到一边。
就在姜锦棠测算风水之时,黎洵带孟夏去看了之前遇见的蝎子精和黑熊精。
孟夏伸出天鹅颈围着它们转了一圈,期间还用手扒拉了一下蝎子精的眼皮,在看到毫无反应后就看向了一侧的小队长。
“何队长,它们一直是这样,没有动过?”
何队长龇着个大牙看一下罗静怡,见对方没反对便兴奋道:“对,对。我们每天都进来看几趟,那是一根毫毛都没动过。”
死而不腐,生又无息,孟夏真说不好这两精怪是死是活了。
“不然这样吧,你们都出去,我仔细研究研究。”
罗静怡眼尾露出嘲讽,手却从安达手中拿过保温杯,“孟小姐请随意。”
她和安达走的果断,倒是何队长犹犹豫豫满脸不舍。
孟夏掏出匕首对着开刃处吹了一口气,同时冲着何队长眨了一下左眼,后者立马浑身不自在,赶快走了。
开玩笑,这些人虽然看着年轻,但能被罗科长称为领导的莫不是有些真本事的,他可不敢接这个小领导的媚眼。
人一走,孟夏神情马上变得严肃,匕首像花绳在她指间翻飞。
“有什么想法?”黎洵边问边脱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