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溧面前俞今从不伪装,坦然说出了她的疑虑:“可如果他并不是我认为的那样,是个表里不一的人,怎么办?又或许,我只是自私,只是想要他长久地单方面地哄我开心,又怎么办?”
她们一起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许溧握住了俞今的手,轻声说到:“你不是谁的附属品,伤心和胆怯是你的权利,你可以选择不向任何人袒露心扉,也无需为了让别人不要担心或不要伤心就强颜欢笑。你当然可以希望他长久地哄你开心,因为他对你也一定有所期异,你不必要求自己做一个圣人,同样的也不可以要求对方是一个圣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一定要是因为他可以让你毫不掩饰地做你自己,如果你想要离开,那你就离开。”
许溧循循善诱继续问到:“你和单与文相处的时候,你能够做自己吗?”
俞今回想每一次和单与文相遇的场景,第一次她被撞飞了手机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第二次她去医院看病搞错了胫骨和肱骨,第三次她少言寡语地吃饭不必用心维持餐桌气氛,第四次她在喷泉前痛哭流涕,第五次她满脸是血准备绝地反击,第六次她不省人事睡进他的被窝,她好几个不那么刻意伪装的时刻都莫名其妙地撞上了单与文,她明白这是“缘”,可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分”。
“大概可以做到50的自己吧”,她小声回答。
许溧侧向她,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分外认真地说:“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如果你觉得哪里不对劲,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发誓,我这一次一定会赶来救你的”,她绝不会再姗姗来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俞今受伤。
俞今也侧向了许溧,回握住她的手,并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拯救我不是你的使命,是我自己的,我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罗弋,只是我觉得不够好运,难得走运一次总觉得会付出更多的代价。”
许溧摸了摸她的头,安慰着说:“你之前太倒霉,从此以后你应该处处是好运才对。”
两人头贴头躺在床上,一如她们的少女时代,喜欢的杂志停刊了,追过的明星退圈了,在一起过的男人是精神病,可那又怎么样,一路陪伴的女性友人永远靠得住,无论眼下的皱纹多了几条,无论体重是减少还是增长,她们一起携手共进的友情永远都不会改变,她们永远会互相理解互相撑腰。
“对了,下礼拜五我们公司发售新品,有一个afterparty,你可以一起来玩,很多帅哥美女哦,也可能你会发现几个潜在新客户,那个环博娱乐新签的艺人也会来,漂亮得不像真人,听说这次是新上任的总裁带她来社交混脸熟的,之前的老总好像隐退了,现在变成他们儿子接管公司了。”
许溧有意转移话题,以免俞今在罗弋的事情多钻牛角尖,一股脑说了一大堆,但俞今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环博娱乐,正是广笙那个案子的嫌疑人彭琅家的企业,之前的老总隐退变成儿子接管,那也就是说现在掌管公司的人变成了彭琅,他将带着新签的艺人一同参加活动。
关于广笙她本就有一大堆疑问需要人来解答,目前她已知和广笙有联系的只有彭琅,正愁怎么才能找到他,竟然这么凑巧就来了机会,她用力地抱住了许溧,脸在她手臂上蹭来蹭去,含糊不清地对她说:“我真是爱死你了,你太厉害了!”
许溧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被夸得很开心,任由俞今像条毛毛虫似地在一旁蠕动,但她也没忘了八卦:“我说,不如你带上单与文呗,afterparty是可以带男伴的,我给你们俩准备两张邀请函就行。”
俞今一下子停止了动作,她从未主动邀约过单与文,唯独那次邀请他吃饭也是因为想躲开常凛才发生的,单与文也从未邀约过她,两人只是莫名其妙的总是会相遇。面对单与文的告白她虽有拒绝但他并不相信,如果她又发出了邀约,这会看起来是一个暧昧的信号,她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做。
许溧见她拧着眉头看起来异常纠结,也不想逼她,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着急决定,反正做两张邀请函就行了,至于俞今想不想给出去,就看她自己的心情了,许溧不禁在内心默默吐槽:“单医生,我都帮到这里了,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你可千万要多刷存在感啊。
水晶鞋
俞今理不清自己的心情,于是决定不再理,她投身于工作中试图麻痹自己,并再也没有回复过单与文的任何信息。期间又有人送花到前台指明要转交给俞今,她感觉非常困扰,这样大张旗鼓地送来,不仅麻烦前台,也会让其他同事都多加议论,她并不喜欢私人生活被他们过度了解。她到了前台之后想继续把花退回去,但发现落款人并非常凛,而是单与文。
紫色的鸢尾花静静躺在黑色的包装之中,显得有些委屈,她沉默地看着花束,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前台姐姐好心出声安慰道:“男人们都是这样,要么不浪漫,要么浪漫的让人有负担,我看这次落款人变了才没急着退回去,怕是给你的惊喜,你要是不方便,以我的名义给你退回去,就说是律所前台拒不收花。”
俞今收下花束对她道谢:“太不好意思了,给你们添麻烦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之前还麻烦你们帮我退回花束,今天下午我请你们喝奶茶。”
前台小姐姐们笑得很开心,“这有什么麻烦的,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再说了我们每天收发文件,偶尔看看漂亮的花也是换换心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