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炸裂声的赵现光从卧室里闪出来,厉声问道:“干吗哪?干吗哪?”
姚锦初余怒未消,抓起另外一只杯子,还想再摔,嘴里对着姚锦翊说:“谁都别想好过!让你们不给我钱!”
“你走吧!你走吧!”赵现光冲过去,一把从老婆手里把杯子抢过来,扭脸向姚锦翊发出了逐客令。
“走就走!”姚锦翊使劲一跺脚,开门出去了,一阵冷风窜进屋里。
赵现光随着小舅子走出门,站在门口的平台上说:“咱们弟兄到此为止,散了,散了!”
“散就散!谁怕谁呀!”
“哼,你能,你真能!”小舅子的回答,激怒了赵现光,他胸膛急速起伏,气的脸涨成猪肝。
正在下楼的姚锦翊停下脚步,鄙夷地看来他一眼:“你算老几?我们家拆迁,啥时候轮到你说三道四了!”
对门的防盗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探出一张睡眼朦胧的脸庞。
看到邻居出来,赵现光张了张嘴,又把话吞进肚子里去了。
姚锦翊气呼呼地回到家,胸口一起一伏,身体微微颤抖,坐在床上一言不发,显然气愤到了极点。
姚启娴已经睡下了。
夏予竹对丈夫不放心,姚锦翊走后,她在家里坐立不安,已经去小区门口徘徊了许久了。有好几次,她想冲进姚锦初家里问问究竟。她不相信一向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赵现光两口子,会如此蛮不讲理,肆无忌惮地违背公序良俗,挑战人性的底线。
看到丈夫气的像一只肚皮鼓起的青蛙,夏予竹也又急又气,可是也计可施。两人几乎一夜无眠,丈夫说的话,夏予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脸上爬满了黑色的问号。
她反复地说:“怎么会这样?”、“不会吧?”、“他们不是这种人啊!”,
最后姚锦翊烦了,也累了,他索性不再搭理夏予竹,自顾自的侧过身子,闭上眼睛似睡非睡。
第二天中午,夏予竹在单位吃完饭后赶回家,她对姚锦翊不太放心。整个上午,夏予竹都无精打采的,办公室李姐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笑着问她:“小两口闹矛盾了?”搞得夏予竹很不好意思。
家里没人,姚锦翊中午没有回来。
姚启娴中午在托管吃饭,也不回家。
自从他们搬进新居之后,新楼也陆陆续续地有人入住了。现在经常有人装修,小区的楼下边儿,散放着一些装修材料,有几个工人跑上跑下地忙碌着,他们汗流浃背,大冬天只穿着一件毛衣。
夏予竹烦躁不安,一个人在家里转来转去,不知道干什么。
突然她灵机一动,不如我给姚锦初打个电话,和她好好沟通一下子,问问她咋回事,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呀?夏予竹自持和姚锦初关系不错,认为两人感情笃深,感觉自己这么多年对她掏心掏肺的,姐弟之间有事情,为什么不能敞开了说呢?毕竟是一家人嘛,她对这个姐姐倍感珍惜,感觉不能因为这点事毁掉她们之间的感情。
这个电话能不能打?行?不行?夏予竹纠结着,在家里,她从客厅走到卧室,又从卧室走到厨房……
最后决定还是晚上问一下老公为宜,于是她就把翻盖手机的盖子合上,匆匆去上班了。
晚上回到家,夏予竹就和姚锦翊商量,说她想给姚锦初打个电话,和大姑姐沟通一下。
“不行!奉劝你这事别参与啊!”姚锦翊强烈反对。
夏予竹坚持:“我感觉咱们这一家人,应该是沟通上出现了问题,彼此之间需要开诚布公地谈谈!”
“昨晚你不在场,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赵现光他们的表现远非你想象的缺乏沟通这么简单。”姚锦翊极力劝说,“告诉你:万一再哪一句话你说的不合适,会招惹一身骚,最后你落得里外不是人!”
“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行不行?”
……
“不能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总得想办法解决,也许有些事情说开就好了。”
夏予竹实在不愿意看到手足之间出现嫌隙,她一直希望有一个和睦祥和的大家庭。她继续劝道:“再说,如果赵斯路以后用钱的话,咱能袖手旁观?”
姚锦翊看着一脸真诚的夏予竹,动摇了。不过以他对姚锦初的了解,老婆的沟通作用不大,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随你吧!”
于是,夏予竹掏出手机,拨通了姚锦初的电话。
“姐姐,在家呢!吃饭了没?”
“哦,你有事吗?”
“哎,姐姐,也没啥事。呃,只是想问问你:咱妈让小翊去给你和哥哥送钱,咋回事呀?”
“就得给我!老家拆迁怎么会没有我的钱?”电话里传出姚锦初的嘶吼。
夏予竹当即石化!被姚锦初的质问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个天该如何往下聊……
“警告你,有事儿去法院,别乱打电话啊!”赵现光的声音带着带着一路的火花闪电,在夏予竹耳边回荡……
坐在一旁的姚锦翊把鼻梁上的近视眼镜往上推了推,皱着眉头,他后悔刚才为什么不阻止老婆的行为,他感觉出夏予竹的这通电话,不啻于火上浇油。
夏予竹也很后悔打这个电话,她不希望和姐姐哥哥他们发生冲突,哪怕自己吃一点儿亏,忍一忍,只要对方的一句认可,她也不会加以计较。结婚多年以来,她也是这么做的。
兄弟姐妹之间这么闹下去,最后会是什么样子,说不定一家人会分崩离析,到时候肯定是一地鸡毛,没有一个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