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次在王丽珠母女面前受到斥责辱骂,夏予竹经历了从吃惊无奈到委屈愤怒的过程,她连续两天彻夜难眠,心头有一团烈焰在燃烧。
尽管她经历了两次暴风雨的洗礼,最终还是没能搞清楚自己错在哪里。明明自己出于真心想主动跟他们沟通一下,捋清楚老宅子补偿款的归属问题,怎么就无端惹来如此灾祸?在夏予竹的意识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她一直认为,公公婆婆自己的钱,爱给谁就给谁,他们想帮谁就帮谁。手心手背都是肉,做父母的提携自己条件不好的子女,天经地义。可是兄弟姐妹之间,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一切随缘。再说,自己对于哥哥姐姐也没少帮忙啊,他们家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姚锦翊和自己也从来没有袖手旁观!她实在是想不通,怎么突然间自己家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鼠了呢?上个月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转眼间就他们就露出了獠牙,恶语相向,进而大打出手!
想想在凤凰阁拆迁之初,姚锦翊计划买房的时候,公公婆婆和大姑姐一家热情似火的态度,当时他们纷纷表态要倾力相助,是多么让人感动的画面呀!今天他们不仅不需要出钱,而且每家都能够分一杯羹,难道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他们应该高兴才对啊!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翻脸的呀?自己哪里做错了?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们那些人已经拧成了一股绳,相继伸出了爪牙,对姚锦翊发起了围攻之势,现在自己一家似乎处于兵临城下,孤立无援的境地……
环顾四周,夏予竹茫茫然不知如何。
做晚饭的时间到了,夏予竹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一整天她都没有起床,郁郁寡欢的。她看到午后的阳光在不经意间偷偷地从窗台溜走了,夕阳的余晖映的屋子里黄澄澄的。不知是谁家正在装修房子,“嗡嗡”的电锯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娴娴就要放学回家来了t,她起身收拾了一下头发,走下楼去街上买了一只爆烤鸭,然后又炒了一盘土豆丝,熬了一锅小米粥。娴娴是肉食主义者,她是无肉不欢。等她饭刚刚做好,姚锦翊带着女儿回来了。
姚锦翊也没胃口,晚饭也没吃几口,随便扒拉几下,就骑着电动车去三叔家赴约了。看着丈夫关上门走出去,夏予竹第六感认为今晚丈夫遇到的情况可能会很糟糕,大有一种去赴鸿门宴之感。她站在窗户旁边不放心地往下看,直到姚锦翊绕过楼角儿不见了。
逗比的三堂会审
姚锦翊来到楼西大街,像往常一样他没有下车,电动车径直骑进姚家老宅子的大门,一直到三叔屋门口才停下来。三婶儿周桂兰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说:“小翊,快进来!你大叔和三叔正等你呢。”
“大叔也在?”姚锦翊说。
他心里嘀咕:吆喝!看来今晚的阵仗不小!这是要对我三堂会审啊!
“大叔,三叔,都在!”姚锦翊礼貌打招呼,走进屋门坐在一张小凳子上。
大叔年近七十,和三叔一样,都是满头白发,他和三叔气质完全不同,略显稀疏的头发向后梳的整整齐齐,丝毫不乱,他举止文雅,身姿挺拔,不怒自威。
见到姚锦翊,大叔亲切地笑了笑说:“快坐,快坐。最近工作怎么样呀?”
“还那样,整天在街上执勤,瞎忙呗!”
爷三儿寒暄着,站在一边的周桂兰拿了件外套,悄悄地走出屋门,轻轻地关上了门。
“小翊啊,今天晚上叫你来这里,是受你父母之托。你爸爸说老宅子的拆迁款,在你手里,你死活不往外拿,对吗?”大叔直奔主题。
“不对啊!大叔,您听我仔细说一下:老宅子的拆迁款一共分两块儿,一块儿是……”姚锦翊耐心地情况给两位叔叔解释。
“哦——哦,明白了,明白了。”大叔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那为什么你爸爸说,现在你应该给你姐姐钱呢?”
“我也不知道姐姐为什么非得向我要钱,也不明白为什么爸妈非得让我给姐姐钱。”姚锦翊身子往椅背儿靠了靠,两只手抱在胸前。“爸妈的小北屋七万六的拆迁款,我已经全部给他们了,剩下的拆迁款,是我的房子拆迁所得,跟任何人没关系。”
“咳,咳,拆迁的房子房本写的谁的名?”大叔问道。
“我的名字。这房子是十年前,我们家第一次分家时分给我的,房产证和土地证都是我的名字。”姚锦翊一字一句地说,“当时哥哥分到一套楼房,就是他现在住的房子。分给我的是老宅子,其中老宅子里那一间小北屋,所有权归爸妈所有。”
“对,对,这事我知道!老宅子的确是分给小翊了。”三叔眉毛一挑,点头承认。
“我也有分家协议,我们三人都在上面签字按手印了!你们看看吧,今天我把房产证、土地证和分家协议都带来了。”姚锦翊继续边说边把证件放到三叔家的茶几上。
两位叔叔拿起来看了看,点点头,然后大叔示意姚锦翊收起来。
“那你姐姐说,老家拆迁应该有她一份儿,是怎么回事?”
大叔继续问道。
“这事应该去问她。她想要钱,应该向我爸妈要去。她要分钱的话,只能分小北屋的拆迁款,那才是爸妈的财产。”
“嗨!你说咱们大哥!这是弄的什么事儿!”大叔扭头对三叔说。
“是的,哥哥。我感觉这事儿也不对劲儿!这么多年,别人不知道,小翊家的情况我最有发言权。”三叔平心静气的说,他眉心处的痦子又开始一跳一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