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的老家,不行,必须要回来!”王丽珠嗓门上扬,又想爆发。姚培宇拉了一下她的衣角,王丽珠赶紧把嘴闭上了。
“老人家,做任何事情都要有法律依据才行,不然,这个世界不就乱套了!”律师开玩笑地说道。
老两口像斗败的公鸡,呆呆地坐在那里无计可施。律师给他们倒了两杯水,王丽珠是真渴了,端起纸杯一饮而尽。
“那真要不回来了?”王丽珠不死心地问道。
“对,理论上如此!不合乎法律规定。”
“您可以去找他去闹啊!”律师开玩笑似地笑着又补充道。
姚培宇和王t丽珠垂头丧气,铩羽而归。
晚饭,姚培宇煮了一锅小米粥,炒了一盘子上海青。现在他们吃饭很简单,以素食为主,很少吃肉。王丽珠无精打采的,耷拉着一张脸,她嘴角下垂,浑身充满沮丧。她一小勺一小勺地舀着小米粥,慢慢地送到嘴里,毫无食欲。
这时候姚锦初回来了,她买了一份儿烧鹅肝。
姚培宇把今天的战况,向闺女絮絮叨叨地做汇报。
姚锦初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啥。
王丽珠还是不想放弃:“老伴儿,你说那个律师是不是在骗人?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下判断,房子和钱我们真要不回来了吗?”
“那咋办?总不会硬要!”姚培宇无奈地回答。
姚锦初似乎眼前一亮,“这倒是一个办法!”
“哎哟!硬要!对,我咋没想到呢!律师好像叫我们找他去闹,对不,老伴儿?”王丽珠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姚培宇一头雾水,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老头你看哈,不是打官司赢不了吗?那咱就去他们小区里闹啊,去姚锦翊单位闹,去夏予竹的单位去闹,”王丽珠很得意,细长的眼睛在放电,“对,就这么去闹,我看他们撑到什么时候!”
他家的电视声音开的挺大,最近电视上抗战剧很多,此刻的电视镜头里面激战正酣,小鬼子被八路军包围到一个山沟沟里,冲锋号声和阵阵的喊杀声,在屋子里回荡。
姚锦初在娘家吃完饭回到家,赵现光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夜无事,第二天王丽珠又满血复活了,她斗志昂扬重新吹起了进军的号角,对姚锦翊开始了又一轮的狂轰乱炸。这次他们多面出击,不停地给姚锦翊打电话,哄劝怒骂等等各种方法无所不用。他们像两只不辞劳苦的蜜蜂,嘤嘤嗡嗡地到处飞,三天两头去大叔和三叔家哭诉,搞的姚培然两兄弟不胜其烦……
最近大叔姚培然身体不太舒服,总感觉腹部不适,整天腰背疼痛的。并且他还肠胃消化不良,厌食。有时他也很焦虑,莫名其妙想发火,所以他对于大哥家的那一地鸡毛漠然置之,但是出于面子,有不得不应付。
他刚刚和弟弟姚培康通完电话,姚培康告诉他姚培宇疯了,看样子势必要讨回姚锦翊手里的拆迁款。前几天,他们哥俩建议姚培宇拿钱给闺女的计划没有通过,遭到了王丽珠严词拒绝。现在他们扬言要去小儿子和儿媳单位闹。
“唉!这叫什么事儿!区区几十万块钱,闹成这样,至于吗!”姚培然对妻子张忻文说。
“以大嫂的性格,这事还真有可能!”
“那怎么让孩子们在单位上立足?胡闹嘛!后果想不到哇!”
“他家的事儿你少管啊,别到最后,你和三弟两头不落好!”张忻文劝丈夫。
“我知道,就是小翊他们这两个孩子,唉,摊上这么一群家人,可怜!”
张忻文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有些坎儿得自己迈,谁也帮不了。”
“唉——”姚培然喟然长叹。
“要不我给夏予竹打个电话,让她劝劝小翊?出点儿钱得啦,破财消灾哦!”
“这样合适吗?你刚刚还劝我少管闲事儿。”
张忻文退休前是凤城慧明小学的校长,她和夏予竹都曾经是教育工作者,在夏予竹做老师的时候,她在工作中出现问题,经常向婶母请教。婶媳两人关系不错,她们二人很投缘。张忻文很喜欢这个侄媳妇,对她特别关照。
对于姚培宇家里的事情,张忻文一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张忻文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她思忖良久,最后还是拨通了夏予竹的电话。但是铃响之后,手机被拒了,大约十分钟之后,夏予竹回电话了:“文婶儿,您找我?”
“竹子,我是有事找你,咱娘俩有话就直说了哈。”
“噢,您说您说!”
“呃——呃,就是你婆婆要补偿款的事情。”
夏予竹复心脏猛地一击,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打了一下,有一种不好的兆头。
“我们和你三叔想让你劝一劝小翊,能不能把钱给他们?”
“婶儿,爸妈他们这是明摆着欺负人!”
“知道,情况我们都知道,你别着急,孩子。听我说:八万块钱数目不小!这钱也的确也不该你们出。但是,你知道吗?你婆婆这几天不吃不喝的,疯狂至极。她上半年刚动的手术,这样下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你们俩就是背锅侠,说是你们把她气死的。”
“婶儿,要说气也是姚锦初气死的才对!”
“嗨,竹子,三人成虎的道理你懂不懂啊?另外,现在你公公婆婆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们就是情绪失控的疯子,如果小翊不拿钱,他们打算闹到你们两个人单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