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茵不确定地问:“怎么了?我还没说完呢,你是不是不舒服?”
要是许亦舟今晚喝了酒不舒服,那她就明天再和他说这件事,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许亦舟缓缓点了点头。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纪明茵关切道,“有什么事我明天再和你说,晚安。”
纪明茵正t要站起身,却又被身后的许亦舟拉住手。她错愕回身,却对上许亦舟满含挣扎的双眼。
“你就非要和我说那件事吗?”许亦舟问,目光紧紧锁住纪明茵。
“我不和你说的话,等你自己发现的时候,你肯定会生气的。”
纪明茵觉得在任何亲密关系之中,信任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特别是在之前她告诉许亦舟司裴只是一个司机的情形之下。许亦舟通过别人发现她说了假话和她自己坦白,那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情况。
而许亦舟明显会更加容易接受第二种。
话音落下,许亦舟攥着她手腕的力度明显变了,他的声音有点低:“那你还要和我结婚吗?”
话题怎么突然转到了结婚上?难道喝了酒的人思维都是如此的跳跃?
纪明茵想了想,还是选择安抚他:“当然呀,你在想什么?”
许亦舟莫名松了口气,他抬起头,才有力气说出这句:“嗯,只要你还愿意和我结婚,其他的事情说与不说都没关系。”
只要她在婚前将其他人都处理好,结婚之后,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好了,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有时候,无所不知对他来说,才是一种伤害。
许亦舟闭了闭眼,独自咽下那抹苦涩。他松开手,又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对纪明茵说:“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已经好多了。”
见他这么说,纪明茵也就与他道了声晚安,便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纪明茵才终于品出两人先前那段对话的怪异之处。
许亦舟不会以为她要坦白的事情足以破坏他们的婚姻吧?比如出轨?
纪明茵嘴角一抽,她明明才说了个开头,许亦舟就像琼瑶剧女主角一样,主动给她脑补上了后续的剧情。更离谱的是,许亦舟平日里这么爱吃醋的一个人居然还在最后选择扮演起了宽容大量的大房角色。
纪明茵又无语,又想笑。她重新走回到许亦舟身边,也不管他沉下去的神情,直接开口问:“你不会以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
许亦舟愣了几秒,才欣喜若狂地说:“是我想错了。”
古怪的猜测得到验证,纪明茵:“……”
“你还记得之前送我回家的那个司机吗?”纪明茵索性开门见山,“他叫司裴,当时我说他只是一个司机,其实不是。我和他的关系有点复杂,简单来说,他是我妈妈朋友的儿子,小时候借住在我们家,我们就像是兄妹。只不过,长大之后,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这次也是因为我妈妈让他顺路捎我回来,我才坐他的车。之后的话,他难得回来一次,我妈妈也邀请他一起过来吃年夜饭,所以就想着提前和你说一句。”
“那我到时候应该怎么称呼他比较好?”
纪明茵想了几秒,才笑着说:“就叫哥,司裴哥,小裴哥,这样应该都行吧。其实都是同辈人,怎么称呼方便怎么来。”
“好。”说完这件事,许亦舟又转而道歉起来,“是我之前想错了,喝了酒,脑子有点糊涂。老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纪明茵轻轻地弹了下他的脑门:“好了,现在我的气消了。”
两人相视一笑。
等纪明茵离开,许亦舟才收起脸上的笑容。今晚他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轮有一轮的惊险。尽管最后的结果并不像他想象得那么坏,但许亦舟的心情还是难以平静。
司裴。
纪明茵说他们是兄妹,可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也能算是兄妹吗?
在纪明茵的介绍中,她并没有说明两个人具体的关系,也没有说明为什么这七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更让许亦舟心烦意乱的是,如果之前两个人已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关系,纪明茵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说司裴只是一个司机?
她明明可以在一开始就实话实说。
纪明茵几乎不说谎,所以这一个难得的谎言便如鱼刺一般,哽在许亦舟的喉间,令他难以安眠。
后面的几天,纪明茵便带着许亦舟四处走走,没事的时候画画插图。日子飞逝而过,转眼便到了除夕夜。纪明茵一大早跟着郑女士和老纪出门采购,回家之后则给她们打下手。
许亦舟是客人,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进厨房,但他非说自己在一边坐着不好意思,纪明茵便随便给他找了个活,让他去帮自己收拾一下房间。纪明茵这几天画画,桌上很是有凌乱美的味道。
许亦舟心满意足地领了活走,纪明茵也心满意足地少了个活。
许亦舟走后,郑女士睨她一眼:“你们之前在家里都是个什么情况?我看小许还蛮勤快的。”
纪明茵一边择菜,一边回忆道:“一般都是他做饭呗,我做饭一般般,没他做的好吃,我们偶尔也点点外卖。然后,洗碗和洗衣服都有洗碗机和洗衣机,扫地也有机器人,其他什么零零碎碎的谁想到了就谁做。”
“那还可以。”郑芯幽幽地盯着自家老公,感叹道,“你要是结婚之前不把这个家务规则定好,不让男人进进厨房,以后可就别想了。其他的都能用机器,做饭可还得要人。”
纪奕成骄傲地抬起头:“对,茵茵你得多听听你妈的经验之道。有没有用,你看你爸我就知道了,我现在不是就被你妈妈治得服服帖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