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有人在门外等着了。
沈绮只觉得浑身酸软,正要起身,又被人一把拉回了怀中,疼得她呲牙咧嘴。
“放开我。”
似乎没听到。
“你该起了……”
“不急,再陪你睡一会儿。”
他眼都没睁。
沈绮看着床顶的宝相花纹,悠悠舒了口气。
昨儿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夜,到底回了床上方肯罢休。
眼看着身下枕席凌乱,两人的衣服扔了一地都是,小衣也不知道塞到了哪里,自家嘴角都被吮破了皮,全身上下又满是荒唐痕迹。
那条春凳上还有……不提也罢。
你不会是有喜了吧?
她还没想好,这遍地满身的荒唐痕迹,到底该怎么遮掩才不被小绫看到,眼看身侧的罪魁祸首还这般理直气壮,沈绮索性放弃了挣扎,合上了眼皮,又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天光早已大亮。
翻身一瞧,身侧早就没人了。
沈绮慌忙起来,四处打量了一下。
凌乱的床褥早就被收拾整齐,散落的衣服也被收了起来,春凳干干净净,而自家的贴身小衣,也被妥妥贴贴穿了回来,遮住了满身深深浅浅的红痕。
这男人,明明忙得要死,还不忘了照顾这些细枝末节。
当真细心至此。
雨散云消,春梦无痕。
挂在床帐上的两颗珍珠,还在悠悠然发着温润的光。
可昨夜,它们摇晃出一片来回簸荡的光泽,真真叫人恍惚不知天地为何物……
果真是,春宵苦短日高起。
沈绮把头埋在被子里,忍不住笑出了声。
……
午睡刚起,玉镜就跑了回来,说要跟沈绮一起摘游廊下的那几盆开得正好的凤仙花,捣成汁子,再加上明矾,好给大家染红指甲。
沈绮没空,正想趁着天光明亮,在屋里做些针线活,就叫她去找小绫、春柳玩去了。
玉镜今年十四了,身量高了些,模样也长开了,却不如玉钟大姐姐窈窕,身量瘦削,脸上又时不时就会冒些红痘,整日担心得不得了。
眼见自已没有长成姐姐、嫂嫂那样的美人儿,她心中很是苦恼。
沈绮安慰她,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再过几年,她就会变美了。
这话说了快两年了,玉镜快要不相信了。
沈绮在屋里刚绣了一会儿,帘子一动,孙雪意走进来。
“沈二奶奶,在屋里忙什么呢?今儿天这么好,你也不出去逛逛。”
孙氏这一两年用心养身,痛快做人,谁惹她,她就加倍怼谁,吓得把二婶、玉锦都闻风而逃,大哥哥也轻易不敢招惹,日日小心奉承。
只有沈绮,能见到她的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