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种规格的宴会,小萦妹妹也就罢了,把未来的大舅哥也一起请来算怎么回事?这是因为难得来一次,准备提前见家长?
不过,疑惑归疑惑,告别众人准备进入芦苇荡的时候,兰彤光还是深深酝酿了一番,准备穿插着讲讲哥哥的好话,谢怀月却温和而坚决地道:“谢谢,不过让我们自己待一会就好。”
猎场里准备了猎枪和复合弓,谢萦两种都嫌沉,最后谢怀月只好从弓里挑了一把。
一路穿过芦苇荡走向湿地湖泊边,少女挽着哥哥的手臂,嘻嘻笑着:“怎么不要他跟着,我哥哥准备大显神威了是吗?”
谢怀月给妹妹正了正围巾,有点无奈地笑,“只是觉得他聒噪。”
初冬天气晴朗,兄妹二人索性沿t着湖畔慢慢散步,远处时而有猎枪响起的声音,扑棱棱地惊起一片水鸟。
谢萦看得心痒,但射箭是实打实需要臂力的运动,更别说射中猎物了,最后只好由哥哥在背后帮她拉开弓。
拉弓需要保持肩部放松,肘部则要高抬起来,谢怀月托正她的头,逐一摆正妹妹肩颈的姿势,又在她下巴上轻轻挠了挠。谢萦被逗得咯咯直笑,顿时绷不住力,虎口一下松开,箭嗖地一声飞出去,栽在了湖边的草地上。
谢怀月想帮她换一支箭,谢萦却不肯,松了弓,指着湖中央的水鸟笑道:“还是你下水把它们抓回来吧,射箭多粗暴啊。”
谢怀月知道妹妹是开玩笑,也不接这腔,只笑道:“这么点大的湖,用点力就该翻过来了。”
到中午的时候,去狩猎的宾客们已经陆陆续续回到休息区,准备用午餐。
虽然主办方是外资,不过毕竟在场宾客大部分是中国人,午餐同时准备了中式和西式,相当丰富华美。谢萦正慢慢吃着乳鸭,忽然发现有人正朝自己走来。
按理说,从兰朔的长相来看,谢萦对他姐姐是个大美人这件事是很有心理准备的,但真见到本人的时候还是惊了一下。
兰望舒三十七八岁年纪,相当高挑,穿着高跟靴子身高已经与兰朔相仿,面容明艳照人,又带着一种久居高位的从容。这对姐弟站在一起,宛如女皇与她麾下诸侯,周围人的视线都不由得集中在他们身上。
兰朔微笑着介绍:“姐姐,这是谢萦小姐和谢怀月先生;小萦,这是我姐姐rosalia,中文名是兰望舒。”
兰望舒非常亲切地伸手与她交握:“小萦是吧,常听gabriele说起你,你像他一样叫我姐姐就好。”
谢萦没少听兰彤光讲他这个堂姐的伟大事迹,兰望舒少年天才,二十二岁取得博士学位,一手德州扑克扬名赌场——截止此处,兰彤光还是“货比货得扔”里的那个“货”,不过打从兰望舒几年前继任家主开始,兰彤光就只剩觐见女王的诚惶诚恐了。
“其实我也怵我哥,但是我更不想看见我姐,主要是我觉得她就像外星人鄙视地球人一样,看我都不用正眼的,我感觉我这么多年只见过她的下巴……”
出于用姐姐把兰朔衬托得更加平易近人、性格可亲的目的,兰彤光讲的时候颇添油加醋了一番。谢萦还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位高高在上的冷傲女王,结果女王上来态度就如此亲切,笑容满面地和她聊着天,谢萦顿时有点晕晕乎乎。
兰望舒不常来中国,但她性格高傲确实是广为人知的。只见她笑容满面,兰朔则干脆就很自然地坐在了女孩身边,视线从始至终没离开过她的脸。几人相谈甚欢间,旁边明里暗里已经有不少猜度考量的视线望来。
那女孩看着年纪很轻,完全还是个孩子,至于男人,周身气质固然内敛,可站在这这对姐弟面前居然也没有被压过一头。能让兰望舒姐弟如此热情相迎,想必不是一般人,但他们又完全是社交场里从未露过面的陌生面孔,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地议论着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从兰彤光那里得到过消息的更是大惊失色,心想他们难道是已经准备谈婚论嫁了?
谢萦并不知道场中宛如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只觉得兰彤光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么和蔼可亲的姐姐,有什么好害怕的?
兰望舒毕竟繁忙,说了会话便离开了,兰朔却没有一起走,而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谢萦还沉浸在余韵里,不由得感慨:“你姐姐人真好啊!”
男人笑吟吟道:“因为没人会不喜欢你啊,我姐姐当然也是。”
只可惜谢萦很快就把精力投入到了荷叶鸡中,并没理解他话中的暗示,更没有深入想想兰望舒如此亲切的原因。
兰朔在旁边瞧了她片刻,看她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便也没多说什么,只随口讲了讲狩猎会上所听到的趣事,少女被他逗得大笑,谢怀月把这一幕望在眼里,但笑不语,只轻轻顺了顺妹妹鬓角蹭乱的头发。
白娘子
年末,校园里的节日气息逐渐浓厚起来,街头到处挂着装饰彩灯,各个文艺社团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演出。
谢萦在学校的跨年活动里抽中了头奖,往年奖品都是些智能手表或者手机之类的电子产品,今年的奖品居然是两张舞剧的门票。
谢萦一向对高雅艺术兴趣一般,不由得有些失望,没想到室友方柠听说此事之后激动地尖叫起来,因为据说那是个相当有口皆碑的剧团,向来一票难求,这次是全新剧目首次亮相,舞美也下了大力气,在预热宣传就已经火得不行。
方柠手里捧着那两张票,用眼神对她疯狂暗示:“而且这可是最佳的位置啊,原价四千多,一秒就售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