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棠不可能这个时候喊人进来把他抬到兰居去睡,毕竟人家为自己耗费了几个时辰的内力。
那样可太不仁义。
她自己也不可能去打地铺,那样可就太委屈自己了。
于是直接往里拱了拱,将两人之间拉出半米宽的距离。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就这样将就一夜吧。
刚醒的时候觉得周遭黑暗,但是适应一会儿,顾清棠勉强能看出眼前人的轮廓。
裴晏珩睡得很规矩和安静,双手合握于腹部,半天也没翻个身。
顾清棠下午睡到子时,此时醒了,一时半会没有睡意,翻来覆去。
腹部还是暖融融的,熨帖无比,她蓦的想起裴晏珩说自己缠着他的画面……
她是睡得迷糊,又不是睡死了,只要感觉疼,就下意识的依赖他。
陆行亦说过她以前生病特别粘人,顾清棠总是不承认。
好吧,此刻被现实狠狠打脸。
不过她也稀奇,依裴晏珩对她的厌恶,竟然没把她直接丢出去,反而真给她输送到半夜。
要知道他来的时候是未时,一直帮她输送到子时,中间四个时辰啊。
顾清棠想,果然两次救命之恩,比平时小恩小惠来的重。
那照这样看,裴晏珩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冷酷无情,那是不是代表他不会再想着杀……
“杀了你!”
顾清棠乐呵的想法被裴晏珩一句咬牙切齿的梦呓瞬间浇灭,可仍是壮着胆子问:“杀了谁?”
裴晏珩的声音弱了下去,顾清棠听不清。
不死心的凑过去,一霎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说了:“顾清棠……”
苍天啊大地啊,做梦都想杀了她,这得恨成啥样啊,什么救命之恩,都是浮云。
顾清棠感觉头上悬着一把四十米大刀,一切美好的幻想,瞬间被砍得稀碎。
咬着手默默退到墙角,欲哭无泪。
满腹心事,翻来覆去,忧忧愁愁的睡着了。
她做梦了。
梦里被裴晏珩拿着四十米大刀追砍,“顾清棠,我恨你,我恨你,你践踏了我的尊严,践踏了我的身体。”
顾清棠哭嚎,“说我践踏过你的尊严我认,说我践踏你的身体我可不承认啊,你不能欲加之罪!”
裴晏珩冷笑,拉开衣襟,“这不都是你践踏的,你觊觎我容色。”
顾清棠气的拍案而起,“你放屁,那明明是你的小青梅啃的,不要为了护着她就随便栽赃给我。”
裴晏珩才不听,提刀无情的就朝她砍来。
“啊!”
顾清棠猛地坐起,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子。
没有血窟窿,没有血窟窿……
如画听到郡主惊呼,急忙走来,“郡主,郡主,您怎么了?”
和曦的阳光落在了如画担忧的脸上,顾清棠这才清醒。
是梦,梦啊。
重重松了一口气,摊靠在枕头上,“没事,我刚刚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呀,把您吓成这样?”
“我梦见一条恶犬追着我跑。”
想起梦中裴晏珩的样子,真真的疯狗,那么长的刀,捅她不带犹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