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对雪儿再执着,也不该当面下了迟聿的面子,更让谈文典这个老狐狸有机可趁。
冷汗裹身,不禁又说了一句“恳请陛下重罚!”
谈文典眼色一冷,赶紧道“陛下莫信了他的片面之词,将才他那般气势汹汹,蔑视皇权,还说要用军权换皇后。此时又下跪请罪,陛下不如就收了他的军权,给他一个教训。”
同时他心中也十分疑惑,迟函这个只懂得吃喝玩乐、舞刀弄枪的莽夫,怎么突然又脑子清醒了?
迟聿瞥了谈文典一眼,仍旧是笑意融融“谈相说得有理。”
谈文典忍不住裂开了嘴角。
迟聿偏头,对谈彦道“皇后意下如何?”
谈彦原本只做壁上观,突然被问自己的意见,他不敢与迟聿对视,下巴都要垂到胸口了。
“一切……听从陛下的意思。”
迟聿点点头,道“朕倒是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跪在下方的谈文典和迟函,都忍不住抬头往着他。
迟聿道“谈相乃肱骨之臣,东王万民敬仰,哎,手心手背都是肉,罚在你们身上,痛在朕的心上。不如这样,朕先削了东王大将军一职,令他备上重礼,到谈相府上,亲自照看谈千金。什么时候谈千金康复了,东王再回军营中接大将军一职。”
这道处罚,看似是公平的各打五十大板,实则是对他二人的一种警告和打脸。
谈文典第一个不服,哪有未婚男女在没有名分的情况下,在女子闺房中亲自照料独处的?!
“陛下,此时不妥!臣的嫡女还是黄花大闺女,岂能和陌生男子独处一室!”
谁知道东王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把女儿照顾死了!
迟函也顾不上那么多,出抗议“皇兄三思!万万不可!”
就连一直杵在旁边的方氏,也禁不住反对“陛下,臣妾的女儿还未出阁,这么做岂不败坏了名声?”
偎在她怀里的谈海雁,说不出话,还是伸出手胡乱地舞动着,表达自己的愤怒。
谈彦忍不住觑了迟聿一眼,正被他冰冷的眸子扫住。
好似只要他敢说一个字求情,就会让他好看。
谈彦赶紧缩了缩脖子,暗暗为迟函做了个祈祷。
帮不了你的大兄弟。
迟聿冷冷一笑,缓缓道“怎么,东王觉得只是照顾一个谈家千金,还觉得委屈了?”
“臣只是觉得不利于谈小姐的名声。”迟函掌心向下触地,弯身将额头压在手背上“臣可以为谈小姐请大商最好的大夫,再找上最好的嬷嬷伺候她,还会备上厚重的赔偿金,谈相只管吩咐,微臣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迟聿道“谈千金乃是大商第一望门谈家的嫡女,身份高贵,貌美倾城,朕昨夜听闻她向往皇家生活,故而才有此安排。东王乃是朕的兄弟中,最丰神俊朗的一位,战功赫赫,被百姓尊为战神,你二人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由冤家变成亲家,简直是皇室之幸,大商之幸。”
谈文典脸都绿了,就要开口反驳,就被迟聿厉声打断“谈相是觉得王妃之位,配上你的女儿?!”
“臣不敢。”
迟函又哪里愿意取谈海雁这个朵霸王花“陛下,臣以为……”
迟聿语调冰冷“难道战神觉得第一望门千金配不上你?!”
“臣不敢……”
“既然都不敢,就各位其位比较好。”迟聿的话音像冰冷的利剑斩落下来“谈相还是多关心自己的女儿,重伤成这幅模样,还不赶紧回家医治,别到时候朕喝不到喜酒,喝丧酒。”
谈文典怒不可遏,但想到女儿的伤势,却不得不把这口怒气给咽回了肚子里。
“都杵在这里做什么,想朕留你们吃晚宴?脸皮一个比一个厚!”
众人听他这不留情面的抱怨,只能揣着一肚子的不满,灰溜溜地离场。
三皇子和路羽柔却还是腆着脸留了下来,因为这一家人的家事虽然说清了,他俩这两只被殃及的池鱼,却没有洗清身上的嫌疑。
“陛下,您可得相信我们!而且今天的事,我和柔柔眼瞎耳聋,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路羽柔讨好地去扯谈彦的袖子“皇后娘娘,您可要给我们作证,别让陛下误会我们。”
三皇子眼珠子一转,脸上堆满笑容的解释道“陛下,皇后娘娘可是被谈相给污蔑了,我和柔柔只是拿了些礼物来恭喜娘娘得了凤印,想让娘娘多多照顾柔柔,却没想谈文典夫妇看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那个谈家嫡女更是各种撒泼谩骂,说了不少羞辱娘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