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于静萱看看天色,算算时间,认为严婳熙应该要出考棚了,正要跟徐天磊说时,就见夏景烨骑马而来。
她本想着他应是路过,却发现他在茶楼前停下,把马儿交给茶楼伙计后,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徐天磊也看见了,想着殿下应是来等严姑娘出考棚的,就想下楼去迎,才刚开门就见夏景烨被茶楼的人领来。
“殿下怎么会来?”
“本王办事经过,看看时间严姑娘应该快考完了,便想着来与天磊及于姑娘会合,一同接严姑娘出考棚。”
于静萱听了是立即福身致谢,请他入座。
眼见夏景烨的注意力都在窗外,看着考棚的大门,于静萱想着毅王若真有事去办,怎可能独身前往没带任何护卫,就算今日徐副将休沐,也该有顶替之人,只怕毅王就是为了婳熙而来。
徐天磊本来是不擅于等待的,幸亏有于静萱陪着聊天,才没等得打盹。
夏景烨自从被请进包厢后就没说过几句话,于静萱方才与徐天磊聊了不少,便问了她想知道的事,“民女与徐副将聊着师姊报名遭受刁难的事,听徐副将说,殿下对师姊报名的事似乎帮了忙?”
夏景烨瞪了徐天磊一眼,似乎是责怪他多嘴。
徐天磊连忙低头认错,“属下知错。”
那日徐天磊被他安排去给严婳熙买灌糖香,本来是不该知道这事的,只是后来他询问童格医考的事,想求证严婳熙的话时,提到了报名那天发生的小插曲,徐天磊才听见了这事,没想到会在此时告诉于静萱,他原是不想让严家人知道的。
“于姑娘,那日本王只是路过,医署官员当时已收下文书,并非是因为本王出现才如此。”
就像现在一样路过?于静萱看着夏景烨一脸的波澜不兴,然而稍早徐天磊说的话她听得真真的,现在毅王这么说,怕只是助人却不求回报而己吧!
于静萱也不点破,算是接受了他的答案。
此时,不少应试者自考棚大门走了出来,在一群男子中,身为女子的严婳熙十分醒目,于静萱立刻就看见了。
“婳熙出来了。”
“嗯,我们过去吧。”
他们几个很快结了帐离开茶楼,来到考棚前的广场。
刚出考棚的严婳熙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济,知道家人会来接的她站在街边的树下等候。
“婳熙,很累吧?”
严婳熙注意力全在于静萱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还有旁人,“还好,就只是一天没喝水,有些不适。”
“我不是做了青草茶,你怎会一天没喝水呢?”
“我一进考棚就遇上了朱同昌,本来他不让我应考,被我几句话驳了回去,他身边的随从故意撞了我,把水壶撞到地上摔破了。”对方施这暗手,她却无法申诉,毕竟一句意外就可推托,事情又是发生在医署,她投诉无门。
“你左右的考舍不肯分你一些水?”
“医考多么重要,关乎到能不能得到大夫文凭,谁敢冒着得罪朱同昌的风险助我?”
“那我们先去茶楼喝点东西再回去吧。”
“没关系,我只想快点回家休息。”严婳熙说完抬眼一看,这才发现夏景烨也在,连忙福了个身,“殿下怎么也在?”
于静萱本要回答,怎知夏景烨只是露出一抹淡笑,说:“本王办事路过。”
“真巧,还能遇着殿下。”
夏景烨的笑容很快就在严婳熙虚弱的声音下收起,他蹙眉问着,“严姑娘,你脸色欠佳,还是别久待,快些回去吧。”
“民女还得感谢今日那只食盒,那是殿下交代童大夫做的吧!”
既然严婳熙已然猜出,他便不再隐瞒,“正好见童格为友人之子研究食盒菜单,便让他多准备一份,并不麻烦。”
“怎会不麻烦,民女发现那底层还储着冰,冰块难得,应是殿下吩咐才有的吧!”
夏景烨原先只是担心食盒保存问题,没想到严婳熙能由那些冰块猜出是他吩咐的,但转念一想,她都能两次舌辩医署官员得以应考,该是颇聪慧的女子,是他小看了。
“严姑娘未来还能帮上毅军不少,本王这是爱才惜才。”
“民女才得感谢殿下的知遇之恩才是,再说了,都是靠食盒里的冰块,民女才能以水沾唇补充水分,否则怕是更早就缺水了。”
“能帮上严姑娘真是太好了……”
夏景烨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严婳熙双眼一闭,全身失去气力倒了下去。他一急,也没顾上男女之别,一个跨步上前扶住了她。
“严姑娘、严姑娘!”
无论夏景烨再怎么喊她,严婳熙都没有知觉。
于静萱连忙蹲到他们俩身边,托起严婳熙的手把脉,“应是中喝,师姊为了将医考考完硬撑着,这才体力不支昏倒了,得快些送师姊回医馆去。”
于静萱正想着早上和师父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怎么师父还未派马车前来,就看见自家马车大老远的驶了过来,她立刻站到街边挥手。
车夫似乎是看见了有异状,挥鞭加快了车速。
“马车来了。”于静萱松了口气,回头要告诉夏景烨,却见他将严婳熙横抱了起来,“殿下……”
“将她送上马车要紧,难不成你抱得动她?”
于静萱当然是不行的,事急从权,便也不在这事上纠结。
怎知马车一停下,于静萱要上前开门时,就看见门自己打开,严长紘正从马车上下来。
“静萱,怎么这么急?我想着要亲自来接婳熙,但出门时遇到了急病患者,所以担误了!”严长紘这时也看见于静萱身旁的夏景烨还有他怀中抱着的严婳熙,一急,忙问:“婳熙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