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车子经过中展的时候,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真的想跳下车去找周凛。
但这里的房卡在拿纸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她看到,突然就醒了。
座椅上,黑色磨砂卡片上的w像一座高塔,温白然颤颤巍巍地站在中间顶端,向右望是周凛,向左是宋叙。
周凛不会跟她结婚的。
即便会,他们也绝不可能结婚。
温白然举杯,浅笑,“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你。你要是拒绝了我,可能今天”
宋叙眉骨压低:“我没有逼你。”
他声音是冷的,好像不太高兴了。
温白然微怔,“不,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分手是我决定的,现在这样也是我决定的,我不想让自己后悔,我真的不后悔我我”情绪和酒意一起涌上来,她口齿开始模糊,磕磕绊绊的,想说什么,又都咽下去。
顿了半晌,她调整好呼吸,深吸一口气,扯开嘴角,苦笑,“可能想要一样东西太久,一直得不到,等到不能再拥有的时候,它突然来了,还是会难过吧。”
她始终无法成为一个真正洒脱的人。
理智再坚定,情感的剧痛仍然无法忽视。
她差点落败。
房间里许久没人说话。
杯子里的酒已经不冰了。
温白然仰头饮尽,想再倒,被捉住手腕,无法动弹。
她诧异抬眼,“做什么?”
宋叙眸光微凉,深沉像海。
不可预测的深海足以包容一切。
他伸手摸她滚烫的脸,指腹在她脸上温柔梭巡,好像安慰,“你觉得自己很惨。”
“恋爱的尽头是你自己抽刀断水,没想到水流止不住。”
“很难受吧。”
宋叙低醇的声音比香槟度数更高,淋在她隐秘的伤口,火辣辣的刺激着,把她的痛放得很大很大。
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任何危险的讯号,无言的压迫像一座冰山猛地朝她砸过来,将她压在水里。冰冷的水里。
腕上那只大手仿佛一把铁钳,生疼,可她不敢喊出来。
温白然似乎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宋叙”她虚弱地喊他。
女人的黑发已经干了,蓬松地散在身后,鬓边几缕被不知是泪还是汗沾湿,黏在她脸上,很碍眼。
宋叙眉心泛起一丝涟漪,轻轻将它们拨开,爱怜地擦掉她唇边的湿,“可我并没义务承担你的伤,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