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岑雪鸿刚想说话,就被越翎阻止了。
“答应我一件事。”
越翎疲惫不堪,已经不想再为谎话编造又一个谎话,只说:“永远、永远、永远都不要问我刚刚和她们说了什么。”
“好,”岑雪鸿点点头,“但我刚刚是想问,我们这是在船上吗?”
越翎才想起来,那会儿她既看不见也听不见,竟连自己身处何方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病得摇摇欲坠,也还是提着剑赶来救他。
“是。”越翎眼底晦暗,“在瀛海的船上。”
暴风雨已经停歇,空阔无际的海上,悬着一弯细如柳叶的蛾眉月。
此刻能渡过瀛海的,只有一个人的舰队。
原来刚刚见到的人,是古莩塔·漓音,即将要嫁给洛思琅的人。
岑雪鸿竟不知该作何感想。
洛思琅曾经给了岑雪鸿选择。
那古莩塔·漓音呢?她有没有得选择?
岑雪鸿望向海上月,越翎立在阴影中,凝视着她月下的侧脸。
此刻天地静默,舟中温柔,二人却各怀心思,彼此不能相通。
……
御舱内。
迦珠终于回过味来:“那小子根本就不对劲。”
古莩塔·漓音用铜匙轻轻拨弄莲花炉中安息香的灰烬,半晌才静静道:“无妨。”
“去给他们安排休息的地方,天亮之前,遣船把他们送去分野。”古莩塔·漓音从镜奁中取出一样东西,“把我的鸢令给他们,便可畅通无阻。”
那鸢令是祐姬身份的象征,由乌檀木雕刻。正面用栎文刻着古莩塔·漓音的名字,反面则用火鎏金镀出一株盛开的鸢羽花。她的比十二家贵族使用的六瓣鸢羽花纹规格更高一级,足有十二瓣,通常为王后和王女所使用。
迦珠不解问道:“为什么?”
“越翎刚刚的话倒是提醒我了……”古莩塔·漓音语气淡淡,“只要弥沙还在,他就不会背叛父亲。”
“另找人传信回家,告诉父亲,雎神殿前侍奉的圣女换届在即,古莩塔家族亦可图之。”
迦珠接过鸢令的动作一顿:“可是……苏赫剎那家族的霄姬已经确定参与圣女选拔了,我们哪有可以与她为竞的资格?”
古莩塔·漓音缓缓道:“弥沙。”
迦珠沉默得更为长久。
半晌,她才说:“越翎会恨死家主和您的。”
“从他和弥沙诞生在古莩塔家族的那一天起,他就在恨了。”古莩塔·漓音叹一口气,“不过是多恨一些,和少恨一些的区别罢了。”
……
“我们只是定亲,还未成亲,”越翎用栎语说,“直接把我们放在同一间房间里不太好吧。”
迦珠焉坏地笑道:“有就不错了,这船上本就没有留你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