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他们。”檀梨垂眸,静静道,“继续搜。”
没有月光的夜晚,岑雪鸿背着越翎,跌跌撞撞,穿梭在偌大的府邸中。
岑雪鸿累得连话也说不出来,越翎伏在她肩上望着她,只感到无尽的愧疚。
身后,古莩塔家的家仆,举着火把,乌乌泱泱地追逐着他们。
古莩塔家主的话在他脑中不断地回响。
“她家中落魄,亲族被贬,夫君暴毙,自身流离,全都是拜你所赐。”
“别管我了,”越翎轻轻地说,“右转,有一个侧门,你自己走吧。”
“你有病啊!”岑雪鸿终于骂了一句,“我说了一起走!”
越翎:“……”
旋紫苑(一)
檀梨的随从躺在一辆双架车舆上,正玩着一截穗香茅。
两匹鬃毛雪白的骏马,亦百无聊赖,彼此甩着尾巴玩。
那随从已经用穗香茅编出了第三只蟋蟀。
忽然,他听见古莩塔府邸中传出来的叫喊声。
他忙坐起来,隔着老远,就看见火光把夜色烫得通红。
来了!
他驶着车舆,往古莩塔府邸赶去。
正好撞上岑雪鸿背着越翎,慌不择路地跑出了侧门。
“雪鸿姑娘!这里!”
随从伸手把他们上车舆。
“他们跑了!”古莩塔家的人喊道,“快去牵马!”
岑雪鸿倚在车厢里喘了片刻,又猛灌了三大盏茶,才略微缓过来,好不容易才说出话:
“你是檀梨身边的……”
“是的,又见面了,雪鸿姑娘。”那随从轻松道,“家主派我在这里接您,我等了您好一会儿了。”
岑雪鸿仍在喘息着,沉默不语。
联想到方才檀梨带着禁卫搜查书室,她便大致明白了一切。
又承了他的情。
岑雪鸿望向越翎,没想到越翎也一直在看着她。二人视线相接一瞬,彼此都不自然地别开了眼睛。
越翎也有一肚子的问题。
短短两天里发生了什么?檀梨是怎么掺和进来的?他为什么要帮他们?他的随从说的“又见面了”是哪门子的“又”?
可是想到岑雪鸿一路颠沛,现在又被古莩塔家追捕,皆是因他而起。
他还有什么好问?
还是乖乖当一个不会说话的挂件,心里对又救了他一命的雪鸿大人感恩戴德吧。
岑雪鸿探头出去望了望。
古莩塔家的人骑着马,再怎么样也还是比载着三人的车舆快一些。
“我们这是去哪里?”她问那随从。
“不知道,”随从回答道,“家主只说青霜和紫电认识路。”
“他们肯定会追上来的。”岑雪鸿沉吟道。
前方赫然一条三岔路。
“搭把手,把越翎挪过来。”岑雪鸿跳到左边的青霜身上,“快!”
“您要做什么?”随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