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嘴硬!”
蓝玉高高举起木棍,作势要打。
换做往常,蓝昭定然抱头鼠窜,而他这一次出奇的冷静。
不但没有逃跑,反而转身关上了大堂的门窗。
原本亮堂的环境,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须臾之间,蓝昭点亮一盏烛火,但依旧没有回答蓝玉的质问,并且反问了一句。
“父亲,你是怎么得知这件事情的?”
灯火不断跳跃摇曳,映射在父子二人的脸颊之上。
蓝玉沉声道:“你购置山地之后,朝臣就已经得知消息,陛下今日特地把我叫到他的跟前询问。”
“虽然为父不知道那些流言,究竟是不是你有意而为之。”
“在这种节骨眼上,你以低价购置豫王府名下田产,这不是给为父找麻烦吗!”
也就是说,现在满朝文武都怀疑,有关朱桂的流言,就是蓝昭一手在背后谋划。
更别提端坐在龙椅上的老朱了!
怀疑归怀疑,没有人能掌握证据。
蓝昭淡然道:“现在不购置那些田产,等到豫王就藩,就等于错失了一块肥肉。”
“难道就不怕被冠上侵占田亩的罪名?”蓝玉再次质问。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觉得儿子是怕没有田产吗?那我也不会先前就把千亩良田给卖了。”
“那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蓝昭意味深长地笑道:“父亲,那三座山地的确有着不少良田,但儿子更看重的是山中的矿产。”
“据我探查,其中含有绿矾矿、铁矿、煤矿及多类矿产。”
“这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但更关键的是,我要用这些矿产来做一番大事业!”
事实早就证明,不管过程如何,蓝昭鼓捣的肥皂工坊和水泥工坊,已经成为了蓝家的主要经济来源。
这让许多朝中同僚都非常眼红。
不贪墨,不纳贿,不枉法,每个月结余利润有着足足数万白银。
朝廷想查,也无处下手。
“你要做生意,为父不管你。”
“可千万不要忤逆犯上!尤其是关乎到皇室宗亲的事情!”
“流言止不住,陛下被迫让豫王前往河南就藩,这件事情他恨不得被幕后的人给碎尸万段,如果查到是你,这次你就真得完蛋!”
蓝玉平日里是有些张狂,但还不至于让人受不了。
对待皇室子弟,向来都是毕恭毕敬,就是怕触怒朱元璋。
蓝昭转而嬉笑道:“父亲,你也要想想,豫王本来就承受着舆论,马上就要就藩,恨不得把京中那些产业全部换做现银。”
“等到了河南,他还不是得一样花天酒地?”
“钱,才是他最想要的,所以贱卖给我很正常,您老就别多心了。”
对待自己儿子,蓝玉没有怀疑他说的话,但还是有些不安。
“你确定那些流言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蓝昭笃定道:“绝无关联!”
做人,还是得要学会撒谎。
连锦衣卫都掌握不到证据,更别提其他衙门了,蓝昭故此才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些话。
关上门窗,也只是不想让别人听见而已。
蓝玉终于松了口气,叹息道:“唉,既然你不想入仕,也不想读书,做生意倒是也好,起码以后荣华富贵能够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