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回忆,葛照也只能勉强掩饰住心中的愤怒:
“我挡在所有人前面,努力地想通过话语和肢体语言威慑他们,但是没有用啊,我怎么做都没有用。
那些人只把我们的反抗和愤怒当作,呃,开胃菜的调料?些许吧。”
全孝慈沉默着倾听,尽管对他这么做的对象拥有优越的多的外表和财富,行为也没有这么过激。
但他似乎也曾在一些人身上尝到过这种滋味,因为处于弱势,所以竖起的尖刺都被当作一种可以被人品鉴咀嚼的奇观。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他现在还不懂,但葛照的话种下了一粒种子,全孝慈还有很多时间慢慢体会。
“后来的事情你大概也能猜到了,那个男生像个英雄一样拯救了我们。
我当然感激他。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恐慌和无力的滋味。
我永远不想去等待一颗救命稻草,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都再也不要被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没有任何负担的凝视,评价或者伤害。”
说完这些话,葛照有些怅惘地看向全孝慈:
“在我被噩梦折磨最频繁的时候,我甚至恨那个帮了我们的男孩。
我恨为什么他天生有比我更强健的体魄,我恨为什么他不会走在路上就无缘无故被截堵;
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把恶意倾向一个好心人,小慈,为什么呢?
难道因为生理结构天生的差异,女人在这世上就活该付出更多的成本?”
全孝慈牵过葛照的手,似曾相识的对话让他觉得有些振奋,
尽管模糊的记忆已经让他不能想起到底是何时何地发生过的事情,但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说出:
“阿照,在远古的骨殖中,女性的体型是更大的!
仰韶文化中人类的饮食结构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从东周时期开始就产生了明显的性别差异,男人更多的食用动物蛋白,而女人在男权社会则被迫选择植物蛋白。
于此同时女性的骨骼就开始比男性要更加矮小,而千百年来,社会文化不断的对女人进行审美上的桎梏,也在物质基础上不断掠夺女人本应该有的资源。
千百年的演变,才成功塑造了男权社会中的女人!”
全孝慈又激动地流下泪水,他紧紧拉着葛照,因为在古地球,曾经也有人像这样紧紧拉着自己:
“服美役里不就包括什么好女不过百之类的话吗?不就包括对白幼瘦的大力推广和赞扬吗?
那为什么又不停地用公共话语权抵制男人娘化?娘是母亲,是妇女,这个形容词应该是女人去界定!
他们把我这样的人称为是娘娘腔的时候,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当一个女人为了防晒处心积虑地躲避阳光,那么她的体魄如何能和在球场上被晒得黝黑的同龄异性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