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寂静。
他眸色黯了黯,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旋即渐渐合上了眼帘。
次日清晨。
外面的刚刚透进来一层蒙蒙亮,雷曜就醒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先伸手摸到丁小歌的脸,清晨还没处在半睡半醒间的沙哑嗓音低低的唤道,“宝贝儿……醒了吗?”
不论他怎么叫,或者轻轻晃动丁小歌的身体,也依旧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反应。
雷曜喉间滚了滚,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第三天的情况依旧如此。
三天,医生的话历历在耳。
雷曜开始感到害怕,他怕床上的人这一躺就不会再醒来了。
请了市内这方面口碑最好的医生过来探查病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雷曜开始陷入一场空茫的等待,每天什么都不做,就守在病床旁,看着床上的人发呆,要么抱着他睡觉。
公司的事务堆积如山,男人却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一众手下看在眼里干着急,劝了又劝,男人一概不听,就连雷老爷子过来指责大骂,他也无动于衷,像是突然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兴趣,木然地守在床边,气得老人撑着拐杖气急败坏的走了。
就这么等了半个月。
雷曜从一开始感到恐慌,再到麻木,最后变成习惯。
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结痂,恢复行动力后,他把护工辞退了,自己亲力亲为地照顾起丁小歌,每天细致地为他擦洗身体,每晚抱着他睡,跟他说早安晚安。
哪怕,每天都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他也一如既往的做着这些事情。
公司交给之前高价挖来的下属打理,他一心扑在丁小歌身上。
终于,像这样漫无目的的过了大半个月后的某天傍晚。
雷曜只是进浴室接了盆水回来,就见床上的人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看。
“哐当”一声,水盆子砸在了地上,洒了一地的水。
那一刻的感觉,雷曜往后想起来,觉得大概是他人生里为数不多相信天意的时刻。
他无数次的祈祷,祈求,老天听到了,所以把他还给他了。
脚下像是脱离了自主意识一样,慢慢走到床边。
雷曜看着那双熟悉的眉眼,硬朗的面部轮廓始终紧绷着,瞬间发红的眼眶彰显了他此刻情绪激烈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