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海棠红色衣裙的纪眠韵朝裴大夫人走来,容貌精致,一看便是哪家受宠的小姐。
“是眠韵啊。”裴大夫人看着纪眠韵,眸光宠溺。
李寻楹看着裴大夫人脸上的笑容,脑海里浮现她当初来到裴府,裴大夫人冷漠地纠正她口里的称呼的画面。
纪眠韵走到裴以晏的身边,道:“裴大哥和伯母今日来得有些迟了哦。”
裴以晏看着纪眠韵,问道:“你何时来的?”
纪眠韵笑道:“比伯母和裴大哥早。”
见纪眠韵要过来搂裴大夫人的胳膊,李寻楹有眼色地站远了一些,将离裴大夫人最近的距离让给了纪眠韵。
纪眠韵注意到李寻楹,笑道:“是李家姐姐吧?我是纪眠韵。”
纪眠韵。李寻楹将这个名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脸上的笑容客气,“见过纪小姐。”
在裴府时,裴以晏和裴大夫人的身边有文蕊,纪眠韵不仅像文蕊般得裴大夫人青眼,还有更出众的家世,像裴以晏般优秀。
李寻楹的视线游离在裴以晏和纪眠韵的身上,二人确实挺般配的。
纪眠韵明显和裴以晏和裴大夫人很熟悉,李寻楹看见纪眠韵和裴以晏与裴大夫人说笑。
“母亲,我想去更衣。”李寻楹轻声道。
裴大夫人正在和纪眠韵说话,听见李寻楹的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你去吧。”
李寻楹看了裴以晏的方向一眼,抬脚离开,今日睿王府如此热闹,她身上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孤寂。
脚踝处传来疼痛,李寻楹走得并不快,她听见裴大夫人和纪眠韵说笑的声音传来。
“伯母净打趣我,我怎么不相信裴大哥会在伯母的面前提起我?”
脚踝处的疼痛更明显了,李寻楹的脚步更慢了,直到裴大夫人,裴以晏和纪眠韵的说笑声被她甩在了身后。
“母亲确实在撒谎,我不曾在母亲的面前提到你。”
“裴大哥,你怎么揭穿呀,这样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
琼芳走在李寻楹的身边,回头看了一眼裴以晏和纪眠韵,又看向李寻楹。
李寻楹不吃醋吗?
李寻楹面上笑容端庄,看不出异样。但是琼芳觉得李寻楹在强撑,她心里这会儿一定很难受。
琼芳不知道为何,她觉得李寻楹的心里装满了事情。
琼芳想到了她听到的关于李寻楹的议论,据说李寻楹是一个人来的京城,当时来裴府时特别狼狈。
李家虽然不如裴府,但是尚算富庶,李寻楹的身边不可能连一个丫鬟都没有。当时究竟发生了何事,能让李寻楹一个人来京城。
但是裴府的人都好像不在意这些……
裴以晏身为李寻楹的夫君,对李寻楹的事情也不感兴趣……
现在还……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站了太长的时间,她脚上的疼痛越发明显,李寻楹感受着脚上的疼痛,此时险些站立不稳。
琼芳走上前,搀扶住李寻楹,道:“少夫人,您怎么了?”
“少夫人,奴婢扶您去前面的石头上坐一会儿?”琼芳见前面有一个能歇息的石头,说道。
“好。”李寻楹的脸色有些差,她的手搭在琼芳的肩膀上。
在琼芳的搀扶下,李寻楹又走了几步。琼芳扶着李寻楹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坐下。
此时这里只有她和琼芳,李寻楹终于可以卸下伪装,她伸手碰了碰刚刚笑得僵硬的脸,面露疲惫。
琼芳看着脸上再无笑容的李寻楹,心说李寻楹刚才心里是很难受的吧,只是她要维持裴以晏妻子的体面,刚刚李寻楹还得笑着和纪眠韵打招呼。看见裴以晏和纪眠韵在一起说笑,李寻楹选择了避开,眼不见为净……
“少夫人是还在因为大公子有可能纳文姑娘为妾的事情,心中介怀吗?”琼芳看着李寻楹,道。
琼芳见李寻楹坐在石头上,巴掌大的脸蛋越发惹人怜惜。这段时间李寻楹的憔悴,琼芳是看在眼里的。
李寻楹之前和纪眠韵没有往来,今日也是第一次见纪眠韵。李寻楹之前的憔悴,不是因为纪眠韵。
最终文蕊没有成为裴以晏的妾室,文蕊甚至都没有回到裴以晏的身边。李寻楹暂时没有身孕,裴以晏和裴大夫人也没有迫不及待地要抬妾室进府。她不懂,李寻楹难道要一直因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李寻楹看了琼芳一眼,似乎在疑惑她为何会问这个问题,道:“夫君有可能有别的女人,我是心里不舒服,但是这和文蕊无关。严格来说,她没有做错什么……”
而且她已经主动向裴以晏提议让文蕊回到他的身边,便代表她已经说服自己接受文蕊。
当初文蕊误食大豆,文蕊却愿意帮她在裴以晏和裴大夫人的面前解释。凭这一点,比起别的女人,她宁愿成为裴以晏妾室的人是文蕊。
琼芳试探道:“那是因为大公子不让少夫人给大夫人侍疾,以及不允许少夫人插手中馈的事情?”
李寻楹听见琼芳的话,抿了抿唇,原来这段时间她和裴以晏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琼芳道:“若是都不是,还能是因为什么?和大公子有关吗?”
李寻楹咬唇,琼芳问的话都和裴以晏有关,她的一切只能围着裴以晏吗?还是在琼芳的眼里,她的所有都围着裴以晏?
不过琼芳也不算是理解错,她一直想着嫁给裴以晏。父亲和母亲去世后,在她的心里,他便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李寻楹和琼芳想着各自的事情,没留意到有脚步声朝她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