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议论人正好被人家听到,几个姑娘顿时面露尴尬,方才说‘富贵命’的那个姑娘讪笑着站起身,吶吶道:“四姑娘……”
她倒是并不怕宋薇月,毕竟按照身份来说,她还要高上一截,只是正好被对方听到了自己的话,太过尴尬了而已。
果然,宋薇月在看清对方是谁后,硬是把破口大骂的欲-望压了下去,只阴沉着脸色阴阳怪气道:“话可不能乱说。当初我家与颜家定下的是嫡长子与嫡长女之间的亲事,因为三姐姐自小定了亲事,不好更改,这才会定下我与那颜闻的。”
“后来三姐姐被退了亲,她既然没了亲事,按照顺序,自然是三姐姐来履行与颜家的婚事。”
“我们都是按照规矩礼法办事的,诸位姐姐妹妹可不要信口胡说。”
见宋薇月没有给自己难看,那姑娘放松了一些,顺着台阶下了:“四姑娘说得是。”
其他几个人纷纷应和,也不管是不是真的信了。
宋薇月目光扫过众人,心中的郁气依旧未消。
要问后不后悔,那自然是后悔的。
在得知颜闻醒来的消息时,她直接失手砸了一个杯盏,徐氏更是后悔不迭,先前的所有算计都像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了她们的脸上!
谁能想到颜闻居然这么快就能苏醒过来呢?!
如果早知道,不说宋薇月,徐氏绝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那个小贱人!
可如今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了。
但宋薇月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凭什么她成了其他人口中的笑柄,而宋倾冉却在那里享受着本属于她的荣华富贵?!
那本来都是她的!
胸口的郁气和不甘越发浓重,宋薇月紧咬牙关,她目光落在那群喜爱在背后嚼人舌根的人身上,忽然心生一计。
宋薇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起来,我这三姐姐自小就是个没福气的。出生时就克死了生母,养在母亲膝下那几年,母亲的身子也总是不好,后来送到了佛光寺去,家中的情况才好了起来。结果今年刚接回来,又出了中秋那档子事,要不是因此被退亲,她也不会嫁入颜家。”
她刻意提起中秋之事,很快就有人想起了之前关于宋倾冉的传言,忍不住面面相觑——难道宋三姑娘患有癔症之事是真的?
“你说得也不错,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吧,三姐姐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只是……”
她故意顿住,有急性子的忍不住问道:“只是什么?”
宋薇月这才接着道:“只是怕那定平侯府的人介意之前的事,瞧不起三姐姐。这不,方才看到三姐姐一个人回来参加祖母的寿宴,我就更担心了。”
“她是一个人回来的??”有人惊讶道。
宋倾冉解释颜闻不来的原因时,房间里呆着的都是宋家的亲眷,是以现在这些‘好友’的小辈大多还不知道这件事。
“是啊。”宋薇月道,“虽然,三姐姐说是三姐夫生病了来不了,可这时间也太巧了吧。怕只怕是三姐夫心怀芥蒂,不愿意来呢。”
“这……也有可能是真的生病了?”有人猜测。
不过下一秒立马有人道:“我听我兄长说,他昨日还在宫里见到了颜闻。”
昨日下着大雨都出门了,今日却不肯出来,难道真如宋四姑娘所说?
安静了一会儿,有人小声道:“如此说来,宋三姑娘在夫家的日子也没有我们想得那么好了。”
“瞧她今日默不作声的,我还奇怪,莫不是真在夫家受了委屈了?”
“那颜家大公子……听闻脾气也不怎么好,我哥哥在朝为官,每次见了他都心底发憷。”
“是啊,我也听说了。”
“可她长得这么漂亮,那颜闻也是男子,应该会喜欢的吧?”
“也不是谁都喜欢的吧?她之前的与苏家的那门亲事,最后不还是退了。”
“对啊,若是喜欢,颜闻今日怎么不来?颜大公子早已至弱冠之龄,却一直以来都不近女色,从没听说他身边有过谁的。说不准,他就是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呢?”
“你看到她那双眼睛了没有,看人一眼跟带了勾子似的,看着就绝不是贤良淑德的性子。更别说那癔症发作起来,可真吓人……”
“中秋那天正巧我也在,我也看见了。”
……
人以类聚,一个人开了口,剩下的人便自然而然地揣测了下去。
宋薇月在一旁听着,嘴角翘起。
她们说话的声音不大,正在玩投壶的几人竖起耳朵也能听到几句,其中一人轻轻捅了捅苏梦珊,小声道:“好像在说你家?”
苏梦珊撇了撇嘴:“你听错了。”
算起来,苏家与宋家也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这也是当初宋倾冉的婚事定给了苏家长子苏鑫鹏的原因。只是苏家主母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在听闻中秋之事后就决计断了这门亲事。
这次宋老夫人六十大寿,苏家也在邀请之列,毕竟面子上总得做好了,不能让人挑出错来。本以为经过退亲一事,两家人关系也就这样了,也没指望人来,可没想到苏家居然真的来人了。
苏梦珊也不想来,谁知道她那大哥哪根神经搭错了,非说不来于理不合,总该去个人才是,于是把她一起拉了过来,为此还送给了自己一只漂亮的簪子作为报酬。
那人还要再说,苏梦珊扔了箭:“我水喝得多了,出去方便一下。”
说完转身就走。
外面的雨势已经小了许多,苏梦珊如厕回来,看了看天色,转头去找苏鑫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