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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与姜攸的独处时刻,凌霜提到前世的小时候,“我在家养过一只小兔,毛色是雪白的,好像与前几天看到的不同呢?”
“是不一样,我开始见到时也很诧异,后来侧面打听了一下,这种是白化的旷兔,很难人工养殖繁育,所以稀少很珍贵”,姜攸说:“姐姐来信说,福建有海运过来的白兔,价格很高,有商家见了以为能致富,于是投资饲养,问我的意见,我已经劝阻她了。”
凌霜没明白投资养兔子的原理,问道:“养兔子致富?难道这里已经吃兔肉,能加工兔毛?”
姜攸噗哧一笑,“不是你想的那个方向,再想想!”
不是实用方面,那就是另有目的咯!
“认为奇货可居,投入资金炒高价格获利?”凌霜见这回答得到姜攸的赞赏,笑道:“想不到,这里的商人头脑蛮灵光,晓得投机炒作呢!”
姜攸感叹地说:“只要有资本加入,什么不能炒?你忘了以前的‘蒜你狠’!”是呀,前世商品经济发达,除了炒黄金,还有炒大蒜、炒姜等农作物,真是万物皆可炒!
但此时,冒进投资的人们还不知道,白兔虽被视作祥瑞,其极强的繁殖能力,决定了它没有祥瑞稀缺性的特点,很快就会不值钱,这些激进的人里,包括正在江南的赵沐春。
绍安县主街上的几家酒楼中,梅青酒楼装修简洁雅致,老板娘顾大嫂态度亲切说话风趣,吴侬软语里带着官话口音,酒楼里经常高朋满座,还有小厮上门预订位置。临近的老板眼热其生意好,模仿他家的装修,找了一位口齿伶俐的大嫂在门口揽客,还是挡不住梅青酒楼的人客如流。
顾大嫂就是昔日的洪惜洁,嫁到江南为商人妇,本已麻木地混日子,没想到冒出“惊喜”。上次方大娘回京之后,她高兴地常去酒楼帮忙,顺便打听消息。待听到宁家姻亲的赵公子来邵昌书院读书,她心里凉了半截,猜测赵公子到江南来读书,一定是算计闻家那丫头不成,事情闹大受到家族处罚了。
赵公子每次来酒楼喝酒,顾大嫂都殷勤伺候饭食,世家子弟都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她拿出以前在洪家给姨母做饭的劲儿,仔细准备新鲜可口的菜肴。渐渐的,赵沐春成了酒楼常客,听出顾大嫂的京城口音,他偶尔会随口讲两句烹饪方面的诀窍,甚至到厨房看着她操作,指点一二。
顾惜洁起初不明白,这公子哥儿为什么爱待在烟熏火燎的灶台边?某天午夜时分,她突然懂了:闻家丫头不就是精通厨房里的活儿吗!想通了其中蹊跷的顾大嫂,料理赵公子的菜肴更加用心,效果很明显,赵公子托她找个安静休息之所。
酒楼后院有几个空屋子,顾大嫂清理出来当做雅间,她精细安设了屋外的绿植,将屋子布置得精致,屋里休憩时的小榻、书架,还有茶几茶具,捡选些雅致又舒适的摆放,房间里还有一张躺椅,躺在摇椅上悠闲摇晃时,又透着散漫不羁的趣味。赵公子很满意地随手给了她一百两,不去书院的日子,就待在这里,平时与人交往、见京城里的小厮也在这里。
梅青酒楼的生意越发地红火,旁人再眼热也无法,谁让自家没有能干的老板娘,能留住京城来的世家子呢?顾惜洁能挣钱,在婆家说话也得了几分重视。
第127章
顾大嫂知道赵公子仍未忘记过往,图谋回到京城去。她对此深有同感,谁不想回到昔日的风光里去呢!虽然当初的日子里有小心翼翼,此时的回忆中自然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赵公子能回京城去,肯定不会放过闻家丫头,虽然这公子哥儿总是计划不成,像个银样镴枪头一样的不中用,但能为他回京助一臂之力,顾大嫂还是很乐意的。
这天,宁家三老爷的长随宁鞍找到顾大嫂,先是赞酒楼生意好,话锋一转说知晓方大娘的事,如今方家女儿在流放地,听说想为方大娘伸冤,不知顾大嫂可有应对的法子?
顾大嫂听了心里一惊,立马反应过来对方是想威胁拿捏她,于是坦然笑道:“宁大爷说的玩笑奴家可听不懂,又是方家,又是流放的,什么意思,是在奴家酒楼吃过酒的吗?”
“你少装糊涂,你敢说你不认识那个织布的方大娘?”
“你说的是她呀,认识倒是认识,曾见过一两面的,她怎么啦?”
老娘装糊涂你能怎么地!方大娘在自家听到门外的闲话,得知招织工的信息,她都没见到说话的人,然后找到那小厮联系去了京城。整件事情没任何证据表明与自己有关,顾大嫂猜测宁鞍的咋呼一定还有后话。
果然,宁鞍笑着夸酒楼的菜好酒好,不提方家之事了。顾大嫂与他寒暄了几句后,他说明来意,宁三老爷想与赵公子合作,赵公子在酒楼包了雅间,对顾大嫂这样关照,希望顾大嫂在赵公子面前美言几句。
顾大嫂戒备地看着宁鞍,这说法有问题,赵公子的姨母是宁家大太太,哪来需要自己这外人来牵线呢?
宁鞍带着歉意解释说:“方才我进门说的话,是想给顾大嫂提个醒,以往行事有没有遗漏,会不会被人钻了空子,顾大嫂别误会,我是好意。”他说赵公子一直在绍安书院,过节去宁家只给宁大太太请安了就走,遇上了就客气地打个招呼,想与他交谈都被他以要读书为由谢绝。
所以宁三老爷想在酒楼请赵公子吃饭,“我们老爷说了,是对两方都有益的合作之事,赵公子只需要给京城的旧友写信去,不管有没有回信,我们老爷都会分他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