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卿归当然不可能拒绝,不过看在朗翡让他很开心的份上,没有做的太过。
捋捋汗湿的额发,“舒服吗?”
朗翡捉住面前的手蹭了蹭,“很舒服,”声音较以往更沙哑,满是餍足感,“我以前还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沉溺于鱼水之欢,到现在我是彻底理解了。”
颂卿归抚抚朗翡的眼尾,侧躺到他身旁,搂住人,深吸一口气,满满的都是朗翡身上的味道,难以形容,但非常让人安心,“等下再收拾,想和你躺躺。”
朗翡没有动,任由人挨着他躺着,是真的很舒服,不知不觉间两人都睡了过去。
……
颂卿归猛地睁开眼睛,并未有任何动作,下一刻朗翡也醒了过来,房顶上发出轻微的瓦力碰撞声,是有人从上经过。
江南本是富庶之地,有江湖人不奇怪,钱家的事发生不久,来凑热闹的江湖人更多,若只是单纯的经过,两人倒不甚在意,无奈这好像是来找他们麻烦的。
颂卿归与朗翡对视一眼,朗翡眼神疲惫,怎么每次搞事都不会挑时间?大晚上的,他们不睡觉,别人还得睡啊。
颂卿归弯了弯唇,“你接着睡,我去处理就行。”
朗翡立马翻身下床,“我没事,影响不大,你不是说你不会武吗?”朗翡觉得有自己在,还让对象动手,岂不显得他很没面子,他更担心的是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伤到到卿归怎么办?
身上因为出汗,黏黏糊糊的不是很舒服,朝前迈一步,有液体顺着腿滑落,突然间,这面子不要也罢。
颂卿归在床上笑出声来,跟着下床,“没想到会睡过去,还没来得及清理。”把人按回到床上,“别争了,有些东西不是非得有内力才能做的,就比如易容,再或者用毒。”
朗翡还是挣扎起身,“不行。”不再管身上的痕迹,捞了件衣服披上,握起刀走出门。
颂卿归没再强硬的阻止,披上件外衫,摸上几把飞刀,朗翡并不是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弱者,甚至在他眼中,自己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若不是时机不太合适,他是非常乐意的。
迈出房门,暂未有任何动作,他并不想去添乱。
细雨蒙蒙中,刀来剑往,光影幢幢,人影眼花缭乱,不过能明显分辨出朗翡是占据上风的。
刀是单刃,一勇无前,无所畏惧。
朗翡的刀凌厉霸道,干脆利落,又有着一种独特的优雅感,每个动作都仿若艺术,这却不代表这只是花架子,那是既飒又美,又强的可怕。
斩断雨丝带出的是滚烫的鲜血,翡翠瞳发着幽幽的光,像是夜间的野狼,野性十足。
对招带起的风浪吹落了院墙边的杏花,红粉色的杏花碎落在刀剑光影中,血腥味中添上了杏花的清新微甜。
最后一个人倒地,朗翡甩甩刀上的鲜血,转身与颂卿归隔着雨帘对视,颂卿归鼓了鼓掌,“很俊,很帅。”
朗翡眉眼间染上的煞气烟消云散,“你就丝毫不好奇?”
“江湖就是这样的,是非无数,要是想细细分辨清其中的恩怨情仇,还不如早早收拾收拾退隐江湖。”因为只要在江湖中,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惹上人,他又是否会有什么奇遇来寻找你的麻烦?所以想混迹江湖,就得有随时随地面临追杀的准备,若这都做不到,还混什么江湖?
“最近与我有牵扯的只有钱家与叶家,看来我调查到的东西,似乎动了某些人的神经。”朗翡还是解释了句。
“我去烧热水,你把尸体收拾了。”扔去一物,并没有深问,根本不在意,自己这快死的人,还是少动点脑子为妙,走去了灶房烧热水。
朗翡接住那小瓷瓶,在手中摩挲着,他调查到的事还和自家这位有点联系,不是说他查到了自家这位的身份,是有关叶家与“枕槐宝库”的,要说这不是废话吗?絮柳剑和逍遥剑是知己好友,叶家的人与“枕槐宝库”牵扯上不是很正常的吗?但就叶承柳那蠢货,真能做出这么多事儿吗?
先别想这些,之后有的是时间,先把尸体收拾了。
麻烦呀,麻烦,裘逸给他的化尸水早用完了,这才想起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打开木塞,眉头轻挑,自家这位果然是个谜,谁家好人随身带化尸水的?
尸体化去的刺鼻气味很快被绵绵细雨与淡淡的杏花香驱散。
颂卿归提着两桶热水进入房间,朗翡随后跟着进来,衣衫与发都被雨水打湿了,像只淋了雨的狗狗,卷卷的发弧度更加明显,一缕一缕的。
颂卿归冷水与热水混好,“你自己清洗还是我帮你?”
朗翡有些羞窘,分明更亲昵的事都干了,又觉得这事还是过与羞耻了。
“不,不用了,你是不是也要去清洗?”
“真不用吗?”
朗翡,“……”你那遗憾的语气是要闹哪样?上次帮我洗,洗上瘾了?
坚定地点点头,表明自己的态度。
颂卿归眼中很遗憾,下次还是应该把他做到昏迷,届时自己就可以想怎样就怎样。
朗翡打了个冷颤,怀疑的眼神盯向颂卿归,得到的是他一个离开的背影,应该,应该没事吧?
热水包裹全身,惬意地叹口气,有些事没办法深想,一深想不知道多少江湖儿女的梦会碎,阴谋与骗局,希望事态并不如自己所想。
……
颂卿归擦洗完身,下了两碗面,很简单的清汤面,只有绿色的葱花点缀,各加两个荷包蛋,端着进入房间。
朗翡正在把自己的头发烘干,卷卷的毛蓬松起来,一看就很柔软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