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猜,俞芷衿也知道傅老夫人编了些什么有的没的。
她坐下来,看着傅老夫人躲闪的眼神,语气温和:“奶奶都是为了我好,我一个做晚辈的,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真的?”傅老夫人转忧为喜。害怕俞芷衿赖账的那颗心,总算落地了。
“真的。”
俞芷衿握住傅老夫人的手,温柔又坚定地宽慰她:“奶奶,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孙媳妇儿。”
愿赌服输。
如果今天傅予蜃没来婚礼,那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嫁。
但既然他来了,那她也会遵守和傅老夫人的约定。
人生的命数,或许就像一栋房子,地基与栋梁不可动摇;又或许像一场旅程,该走的路,一条也少不了。
但房内的格局,路上的风景,却该由她自己来谱写。
傅家,逃不了,则安之。
但是,呵……她要是安了,有些人,就要不安了……
本来还想留点善良,祭奠过去的自己。
现在看来,该她收的债,一笔也少不了!
……
傅家。
俞芷衿站在熟悉的起居室里,看着眼前华贵奢靡却丝毫没有人气的陈设,缓缓闭上了眼。
这场婚结得仓促,傅家压根没时间准备新房,只能让俞芷衿直接住入傅予蜃的房间。
然而这里,这栋宅子,这套房间……早已经承载了她太多不堪回首的记忆。
须臾,她睁开了眼,眸子里只有令人畏惧的冷意。
果然,该来的事情总该来的!
起居室的右边,是傅予蜃的卧室,里面原本黑灰色系的寝具,如今已经换成了喜庆的大红。
俞芷衿走进去,在床下的边沿摸了摸,摸出了一根棒球棍。
想起前世的时候,她有一次被人陷害,惹到了傅予蜃,他直接从床下抽出这根棍子,朝她挥过来。
棍子从她的耳边擦过,打裂了黑檀的床头,声响震得她耳鸣了三天才缓解。
……
俞芷衿在手里掂了掂沉甸甸的棍子,提着它走出了房间。
走到离老夫人房间最近的走廊处,俞芷衿抡起棍子,朝着墙上的火警报警器,重重地敲下去。
滋啦——
尖锐刺耳的报警声,霎时急促的回荡在这座庞大的宅子。
“是火警铃!”
“发生什么了!”
“哪里着火了?”
闭得紧紧的房间门,一扇一扇打开。
佣人和主人们,都纷纷涌了出来。
傅老夫人也在贴身女佣的搀扶下,急匆匆赶来。
“怎么了怎么了?”
俞芷衿手里的棍子一扔,朝傅老夫人扑过去:“奶奶!奶奶不好了!家里进贼了!”
“进贼?怎么可能?”傅老夫人惊诧。
俞芷衿抓着她:“我带过来的行李,明明让佣人给我放到房间里,现在一件也没有了,全都被偷了,奶奶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做主做主,”傅老夫人随口安抚,“不过说起来,我们傅家怎么可能进贼呢?搞不好只是放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