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希瞄了他一眼,“我去能干嘛?添乱还是折腾你?”
这话不错,祖宗一到他可不就得受气嘛,但陈泽铭觉得自己也贱,就是非得把人带到人前才高兴。
“我又不嫌你麻烦,你天天不出去玩也没个朋友,憋久了容易出毛病。张嘴,吃一个补充补充维c……”
喋喋不休的劝告终于让祖宗烦了,纪希拧眉用审视的目光看他,陈大少被那目光看得不自觉挺直脊背,嘴上发硬,“我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要真有心现在就让我回家去,别一直让我在这呆着,再说我有没有朋友你不是知道的最清楚了吗?”
陈泽铭跟他驳斥,“你爸妈又没回来你到我这来怎么了,是,我当时是让那些人针对你,怎么了?你看看那些人有一个靠谱的吗?除了何圆哪一个不是离你远远的,我起码帮你看清了那些人的真面目,不然你以后指不定怎么吃亏呢。”
纪希听了只想发笑,“我真是谢谢您老人家动了那么多功夫帮我测试人心,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如果不是何圆家大业大又是独宠苗,你怕得罪了有麻烦你会不动手吗?说到底你比谁都会打算盘。”
陈大少气的人都要背过去了,用手指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讲不讲理啊你?
“我不讲理!”遭受平白无故指责的纪希扔下遥控器瞪圆了眼,“你自己像小孩一样虚荣心作祟,爱炫耀显摆东西还要让我配合你,你怎么想的?你敢说你是一心去给朋友接风摆宴的吗?你不过是去显摆自己多有能耐,当初他走的时候我宁死不屈,让你面子无光,如今他回来了,趁着所有人也都在,你把我一块带过去不过是要一雪前耻,让人看看当年不知天高地厚的我,即使豪言壮志跟你斗到底的我现在也还不是乖乖跟着你任你处置!”
他一番话说的透彻又干脆,被看穿了心思的陈泽铭面子上挂不住,涨红着眼睛瞪他,几乎要哭了。
“我没兴趣去,也没那个心思衬托你,要去你自己去。”
说完纪希就干脆进了卧室,偌大的客厅里只有陈泽铭一个孤独身影站在原地,他伸出手把放在桌上剥好的橙子摆进陶瓷盘里,然后摸一个放嘴里尝,香甜多水的橙肉在口腔爆–开,沁了满口清甜。
他叹了口气,又跟落水狗一样埋头走进卧室,纪希已经闭眼躺床上了,他就坐在床沿,把橙子放在桌边,“吃点水果吧,我剥的很干净的。”
纪希不理他,他埋头自顾自的说,“我爸想让我出国,希希,你想跟我一块出国吗?”
躺床上的人连个眼皮都没动一下,陈泽铭摸了摸他的头,眉眼带笑,“我爸说我不能再在国内了,他说他在国外给我找了医生,希希,看不到你我会难过害怕,我们一起去国外上学吧,我把病治好,我们一起好好的。”
他说的诚恳而动人,像是夏日里一个瑰丽的梦,仿佛只要纪希肯,未来就仍然美好可期。
“陈泽铭。”
“嗯?”
纪希看着他如刀削般的硬挺五官,俊美的不似真人,尤其是低头的时候,可怜又委屈,很容易激起人的同理心,他没见过比陈泽铭更帅气俊美的人,但这并代表他会心软。
受害者没法对施–暴者心软,正如没人不恐惧死亡。
“你早该治病了。”
哪怕纪希一再抵抗陈泽铭也还是带他来了接风宴,如他所说,来人几乎全是太子党,不过何圆是不在内的。何家家大业大,权势虽然不如陈家但也算首屈一指,对儿子视若珍宝的何家父母是不会让何圆这个独苗苗有参加这种场合的机会的,因为比起结交朋友,他们更多时候会让儿子在家学画画看动漫。
陈泽铭的发小在一众太子党里算为数不多和他交情不错的一个,纪希在他出国前见过几次,少年人比之陈泽铭自然是自愧不如的,但也已算难得。
纪希印象深刻的他们在厕所的第一次见面,那时的他刚清理完身上痕迹,指尖还残存着未干涸的痕迹,他又羞又愧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镜子前的冷冽少年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江景辰看他跟个小兔子似的,红着耳尖找地洞,笑问,“你就是纪希吧?”
“……嗯。”
像个相识多年的老友,他很自然的走到纪希身边,用那双指节分明的手掌从容淡定的将他指尖的白点轻轻擦抹干净。
纪希吓了一跳,“脏……”
“不脏。”
最后江景辰没洗手就踏门而出,留纪希一个人傻站在原地。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个人是何居心,唯一可以记清的是少年那张锋利不善的笑脸。
陈泽铭拉着他往宴会厅主位走,纪希在一个隐秘角落处望见了林维,他似乎很害怕,一直缩在一个男人身旁,寻求庇护的样子不由得让他产生了点好奇。
不满他的失神目光,牵着他的手重了力度,“老往那边看什么,有什么吸引你注意的?”
“没有。”
大手一把搂过他,陈泽铭顺势又将下巴磕在他肩膀上形成一个暧–昧姿势,语气温柔,“想知道就说嘛,我又不会不告诉你。”
他笑着指向林维方向,语气无不得意讥讽,“看到了,你说他这人这够招笑的,我一直知道他玩的花,没想到骨子竟然这么欠,那天晚上周默给他喂了药,四个保镖轮番上阵都没满足他,你是不知道啊!我看那视频的时候都给惊着了,后面血都流一堆了还张着嘴跟人要呢,连会所里的奴都比不上。他也贱,挨–操挨上–瘾了,还他妈折了我一保镖,现在就跟个战战兢兢的小孩似的,看谁都怕,除了他身边那男的,其他人谁也看不上,你说被–操真的会让人上–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