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见她如此,心道:这样也好,有个支撑,不至于熬不过去。
“那就请周姑娘晚些时候将所知道的一切说给我那位朋友,助她破案。”
“好,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致满意地点了点头后起身道:“我叫人送些吃的过来,你今天还未吃过东西,肯定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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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出杨绮那两日都说过什么要花的时间恐怕不短,叶唯一行人为了节约时间,便先行赶去西街的赵家,白玉堂依旧还是去赵家周围打探。
他们在赵家一番查问后发现案犯掳走赵暖春的手法和掳走杨舒的手法基本相同,都是偷偷潜入将人带走,夜间也依旧没人发现。
和杨家人不同,赵家给人的感觉是
家风严谨,赵父严肃的近乎迂腐,提起那个采花贼时也是义愤填膺,可在叶唯问起赵暖春之死时却有些言辞闪烁。
赵暖春的死与杨舒不同,杨舒是吞金自尽,因其家中殷实,杨舒自己便有几件金饰放在房中,吞金自尽尚且说的过去。赵暖春是中毒死的,死后经过检验是中的砒|霜之毒。
此毒买来一般都是毒老鼠的,因其药性剧烈恐有后患,所以各药铺不会随意售卖此药,一经售卖,卖给何人卖了多少都要登记在册。
赵暖春的母亲赵氏前两月确实购买过砒|霜,原因是家中鼠患。据赵氏所说赵暖春是夜里自己偷偷起来找到藏在家中的砒|霜服毒自尽的。
那么怪就怪在,既然知道此毒能致人于死地,在家中女儿出了那样的事之后,为何不将此药丢弃或者藏好,倒让赵暖春轻易找到,也间接害了她的性命。
若是说不小心,展昭和叶唯是半点都不信。
赵暖春的父亲赵瑜福是个读书人,因着教出的学生中确实有几个小有作为,所以在千乘县名声还算响,白玉堂的打探也十分顺利。
离开赵家不久,众人就近寻了块阴凉少人的地方听白玉堂说他打探出来的情况。
“赵瑜福在千乘县算得上是比较有名的先生,对待学生一向严厉,稍有懈怠就会被严加处罚。不过当地的百姓都觉得‘严师出高徒’,所以对他十分推崇。”
“那他对自己的儿
女怎么样?”展昭听后问道。
“他对学生都如此严厉,对自己的儿女自然是变本加厉。”白玉堂眼眸微凉:“据说赵瑜福为他一双儿女制定了很多家规,言语、行事、学业、喜好上都有限制,若有违背,轻则训斥,重则打骂。”
“在他的教育之下子女确实算是有德有才,在西街的名声极好。可是这样的重压之下,让他的一双儿女对他都有几分惧怕,女儿赵暖春尤甚。”
叶唯听完皱眉问道:“赵暖春平日出门多吗?”
白玉堂闻言略微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回道:“很少,赵家的邻里说她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且每次都是和其母吴氏一起,据说是因为赵瑜福不让赵暖春单独出门,便是出门时间也有限制。”
“读书人,又在本地颇有声望……从赵瑜福对自己儿女的严厉管教中不难看出,他是个极重名声的人。”展昭看向叶唯:“你说这会是案犯选择赵暖春的理由吗?”
“很有可能。”叶唯思索片刻后问秦无秽:“千乘县里像赵瑜福这样的先生多吗?”
“不多,在下官印象中应该不超过三位,其中赵瑜福确实以‘严厉’著称。”
“读书人本就比寻常百姓更注重名声,虽然赵暖春是被迫的,可到底失了清白,又被挂在高楼示众,想瞒都瞒不了。以赵瑜福的为人和性格来说,确实有可能为了全自家门风而舍弃女儿。”
秦无秽听叶唯这一
番话,心中骇然:“叶大人是说赵暖春不是自杀,而是死于其父之手吗?”
叶唯看他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倒也无需他亲自动手,发生了这样的事,只要他言语上给赵暖春些暗示,再将毒药准备好便够了。”展昭沉声道。
白玉堂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白某从赵家邻里对赵暖春的描述中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位赵姑娘性子比较软弱,又极惧怕其父,在那般情境之下因为其父的言行态度而选择自尽确实很有可能。”
白玉堂这话说完,众人都安静下来。
还是叶唯最先出声,她看着展昭说道:“走吧,去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