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一再保证他没想要人性命,我爹之所以会死可能是手下人下了重手,他会仔细去查,还我爹一个公道。”王溪微微低头道:“我当然由他去查,而且也希望此事只是个巧合,否则我就是害死我爹的元凶。”
“之后他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强留在他府中。等他查清后便来告诉我,是他手下的人在推搡中误伤我爹头部,才致我爹死亡。而他当时并不清楚,以为我爹只是轻伤,才没派人送去救治。”
“他怕我不信,就将那个误伤我爹的侍卫拉到我面前,让我自己问。”
“结果如何?”展昭问道。
“那侍卫承认在打我爹的时候曾将他推倒在地,可能伤到他的头部,但当时谁也没注意到,还说我爹之死全因他的失误,和谢奕毫无关系。”
“怎么可能毫无关系?”王溪语气不忿:“下令殴打我爹的人不正是他吗?”
“可我深知无法为我爹讨回公道,不管谢奕究竟是不是无心之失,只要他这么说了,又有人顶罪,谁能把他如何?更何况是我爹先不小心撞到他的,伤害皇亲的罪名本就非同小可。”
“无论如何,我爹既因谢奕而死,我与他此生便再无可能,于是见过侍卫之后我就提出离开,并且要和他一刀两断。”
“谁知谢奕竟然不准,非要我继续跟他。”王溪微仰起头,一脸漠然道:“我
告诉他,我绝对不可能和自己的杀父仇人在一起,这辈子我跟哪个男人都不会再跟他。”
“他听后气急,说我既然想跟别的男人,那就成全我,然后就让人把我弄到这来了。”
后来的事展昭和叶唯也知道了。
谢奕虽然将王溪送进春风楼,却并未让她接客,反而让刘妈妈好生照料,可见他说得只是气话。
此时已有阳光从侧面的小窗照进来,柴房内也更加亮堂。叶唯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虽然不大,但干净整洁,日常用物俱全,且摆放有秩,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
尤其是墙边的小床,看起来旧不拉几,但明显很柔软,想必睡着十分舒服。
就算再次被拒,谢奕也没有给王溪什么苦头吃,看来他对王溪的感情应有几分真。
“你是怎么发现谢奕是郡王的?”叶唯突然问。
“我偶然遇见他带着亲兵出门,听见路人说他就是郡王爷。”
叶唯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展昭看了她一眼,继续又问王溪:“王姑娘不打算和我们离开吗?”
“二位大人不是还有其他事情要查吗?要是带我离开,谢奕很快就会发现,他若是命人大肆搜捕,恐怕不利于二位行事。”
“这……”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在这里待着虽然憋闷,却没有什么危险。原本我还挂心哥哥的境况,现在知道他平安,又知道爹爹之死有人在查,我便放心了。”
叶唯提醒她:“可你
如今安全,未必一直安全,如果谢奕的耐心没了,难保不会伤害你。”
“我明白,我会尽力周旋,保全自身,等你们把事情查清,再救我出去也不迟。”王溪看着他们,眼神执拗:“何况,我也很想知道,曾经倾心喜欢的男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王溪虽出身平民又自幼失母,但得爹爹和哥哥疼爱,也将她养得自信机灵。她本以为自己将来也就嫁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没想到会遇见谢奕。
谢奕家中富庶,又承诺会娶她,那时王溪就想,她嫁给谢奕后理账管事等都需要学起来,怕是不能再轻松度日了。但为与心爱之人在一起,费些心也是应该。
后面发生的事她始料未及,也让她对谢奕失望至极,怨恨交加。可越是如此,她越是想知道真相,想知道谢奕究竟是善是恶。
叶唯闻言看向展昭,眼带询问,展昭略微思索后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展昭和叶唯也商讨过,若现在带王溪离开并不好安置。带她一起查案恐有不便,若是不带又怕她被谢弈抓回。
要是王溪在这里受苦,便是麻烦也要救她出去,可王溪在这里还算安稳,她自己也不肯离开,展昭和叶唯只好顺她的意。
迷药的有效时间也快过了,两人嘱咐王溪两句后就出了柴房,将门锁好,钥匙挂回守卫之人腰上,就翻墙离开了。
过了不久,换班的人前来。见守卫的两人都已睡
着,面色大变,赶紧走向柴房,发现里面之人还在后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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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和叶唯上次是通过闲聊从那个摊主口中打探消息,现在知道那个摊主很可能有所保留,但碍于不能表露身份,不好再去询问。
于是二人趁着天色还早,快速回到沈峪的府邸,让沈峪找一个可靠伶俐的人去套那个摊主的话。
沈峪是叶家在恭州的负责人,之前本地的富商霸道,叶家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以至于在恭州没多少产业。待谢奕大肆处置恭州那些出头的奸商,沈峪便抓住机会,以整个叶家为后盾,迅速占领恭州大部分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