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聊得火热,等那头牌娘子抚琴时大伙才屏息赏曲。
周谦供供胳膊戳裴少诗,“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裴少诗捏着葡萄,说:“韩姑娘真不管你出来鬼混?”
周谦撇嘴道:“她说给我自由之身,不是所有人的爱慕要争风吃醋的!”
裴少诗戳破谎言,不绕弯子说:“我看她压根心不在你身上。”
周谦哪儿乐意听这个,道:“你闭嘴,我妹妹也一样不爱搭理你。”
只见两个人都黑上脸无言以对,同是天涯沦落人。
放纵一回苍凌喝的脸颊烧红,走路发虚,最后也不知是谁把谁扶上马车里,车外吵吵嚷嚷,他一看是周谦在抱着车哭鼻子。
“她就是不爱我!说什么自由之身明明就是一副随时和离的样子!”
边上裴少诗也沉默寡言的,带来的车夫要拉周谦上车他一个劲儿抱着不放,“我真没出息想,苍兄你知道嘛……”他伸手从窗户里够到苍凌的袖子一顿扯。
“大家都说她高嫁但我知道是委屈了她,我就是个空有名头的皇子,她哪怕给你做妾都比嫁给我好!我一想到我就伤心,我想给她好生活但她缺的并不是钱……”
周谦醒一把鼻涕继续哽咽道:“我有时候特别生气想吵架……但一看到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娘的太美了……”
苍凌拍拍他胳膊,一通安慰:“还有好长的未来呢,谁不是这么磨过来的?”
周谦吸吸鼻子道:“是啊我原来也没想到你俩能如此恩爱……”
车夫弯腰小声斥道:“殿下别闹了,姑娘来了。”
周谦现场表演极限换脸,挤出一温柔的笑,“你来了。”
韩逐笙着素衣不遮风韵,她向车外的周祈远一礼,“叨扰殿下了。”
“无事。”
苍凌拉下帘,明明周祈远只是平常的假笑礼貌,苍凌却觉着不舒服,可能这就是来自官配的刺眼,光站在那里都能让人遐想连篇。
须臾后冷风灌进衿口苍凌醒神过来,见周祈远上了马车,他换个姿势躺着。
车很稳,苍凌一下睡了过去,只到身体晃悠才清醒几分,他自个儿下马车被周祈远扶着一边。
“这酒太烈了我真服气。”苍凌嘀咕着,感觉自己每一脚都踩在棉花上,若不是有周祈远扶着他都没安全感。
“冒然赴宴,也不怕有心人参你一本。”
苍凌冷哼道:“老子拿命给他打工,他……陛下要是有点良心也该护着我……呕”
苍凌跑到一边吐了个干净,瞬间觉得走路都有实感,只是没走两步身体又软趴趴的,周祈远略带烦躁地啧了一声,往前靠近一把捞起苍凌扛进屋。
苍凌哪想到他这么大力气,光是惊讶都够他清醒几分。
刚要说一句不想紧接着脑袋往后甩,又是一阵晕,即便晕劲儿不减苍凌也不忘在此时揩一把油,顺势一只手死死抱住了周祈远。
周祈远本将人甩床上就要下班不想被苍凌钳住腰,他就这么贴在苍凌身上。
苍凌一看他红了耳朵就来劲儿,借着酒劲儿耍混:“修安啊你怎么不伺候我脱衣服……”
“他还伺候你这个?”
周祈远手撑在苍凌脑袋两边,饶有趣味地盯着身下人。
苍凌哪敢接话闭上眼当死人,身上沉沉的力让他觉得有一种冬天盖被的安全感,正享受着这温馨的一刻忽觉得腰上一松,他忍着睁眼的冲动。
腰带被扯走,紧接着靴子掉落,陌生的触感蔓延到腹部,隔着薄衣够他发颤。
最后一块布要掀开坦诚相见时苍凌猛抓住那把手,连带着周祈远都微愣,苍凌发誓自己不是基佬,但周祈远的手太凉了。
“可以了。”苍凌将手抛开自己要翻身去抓被子,他觉得后颈火辣辣的生怕露馅钻进被窝闭上眼。
周祈远下意识揉搓住发凉的指尖,望着苍凌背影有种想把人硬拽过来扒干净的冲动,他一直以为这种过激的情绪已经在他年幼时治愈好了,只到刚才摸到苍凌,虽然隔着里衣滚烫□□的触感无比真实。
一夜好眠,第二日苍凌在院子里逗野猫,他手里拿着肉干当诱惑,小貍猫弓着腰看他。
“过来吃一口宝贝。”
猫向前走了两步最终还是苍凌把肉干扔到它脚边。
“多吃点,太瘦不好,胖胖的就可以抱着啃了。”
苍凌又扔了两块,下意识地夹起嗓子,“宝宝乖多吃几口,让哥哥摸摸……欸真得劲。”
终于摸到猫背苍凌恨不得把它拎起来咬,貍猫吃完开始舔毛,苍凌就这么看着它。
“公子宫里来人差话。”修安按着原意转述,“说您这事干得漂亮,陛下要大大赏。”
苍凌点头,继续撸猫:“告诉爹,他说的话我应了。”
“您真要离开京城啊,老爷的意思很明白,这次离开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修安是有些舍不得。
此前提想学骑马时苍竹就与他商量,关西有匪作乱,蛮狄在旁煽风点火有要抢边关粮车意思,昭帝有意让苍竹回边关剿匪,苍凌跟着去讨个地方官过潇洒日子,昭帝肯放人已是有讨好靖北侯意思机会难得,苍凌本考虑着,但带周祈远走太过招摇,更何况他身份有异难免有人起疑心。
“秦家落寞我总觉得京城不是安全之地,若能远离这里讨个清净实属不易。”
修安:“那殿下呢,您不是答应要辅佐他……”
苍凌拍拍手,道:“我在哪儿都能帮他,在外地反而更有用。算算日子,下个月就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