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外,温廷笑着说:“那你可猜错了,这车上也就康诺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我可没上过大学,初中都够呛”
这话说出来,车里有些安静,梁深没想到温廷会这么说,也没想到温廷是这么个情况。康诺也没想到温廷跟他一样大的年纪竟然连初中都没上,他还以为温廷只是暂时出来勤工俭学,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温廷想说些什么解个围,就听许安承在一边说:“大学不就那回事,谁没上过似地”
梁深接过去,干笑了两声,说:“也是,今天中午来公司送外卖的小哥就是隔壁大学毕业的,小康,赶明说不定那就是你未来的事业”
康诺幽幽的说:“深哥我谢谢你啊,倒是你最好别落我手里,小心外卖里我给你下点料”
车里有说有笑,没一会儿舒文也醒了,刚才的话题就这么揭了过去。
到了月牙山,因为还没开发,山脚下没什么人,几个人一人拿了灯背了包就准备上山。梁深车里备的那些东西被他七七八八打成了一个背包,背起来的时候差点没给坠到地上,不得已只能放到车里一部分,轻装上阵。
康诺和舒文一下车就来了精神,打着灯就往前跑,梁深生怕俩人人生地不熟跑丢了,也不挑了赶紧背了东西追了上去。
许安承和温廷在后面慢慢跟着。
月色很好,城市里几乎没有这样安静的时候,静的只能听到衣服滑过旁边草的声音,周围也都是一些杂草,顶多传来几声虫叫。
“这种经历很少有吧”许安承问。
温廷看着地面走路,说:“确实,谁没事大半夜跑这地方啊”
许安承笑笑:“梁深这人大学时候就这样,突发奇想把人拉起来就出发”
“难怪这么熟练”温廷说,“你们大学一个学校?”
许安承点点头:“一个学校而且一个专业,所以来往的多。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不着调,脑子还意外地好使”
能在公司里做一把手的人当然脑子好使,温廷专心走着。前面还能听见梁深气急败坏的怒骂声,想必是康诺和舒文走的太快了。许安承在他身边走着,这人说话的时候气场很强,不出声就很难让人察觉到他的存在。温廷快了半步走在前面,没一会儿,听见许安承在身后说:“你之前上学在哪上的来着?”
没想到许安承会问这个,温廷以为这话题刚才揭过去就算了,这个时候再提起来,倒有点像没话找话。
“我随便一问,你不说也行”
温廷又慢了半步,说:“又不是什么保密的大事,你都问了,我还能不说啊”
半晌,说:“小学那会在西塘上的,就城郊七里巷那地儿知道不?”
许安承没啥印象。
温廷说:“你应该没去过,那地儿挺乱的,都是外来打工的”
许安承手里的灯随意的打着,一半不小心照到了温廷的半边脸上,他不经意间看到了温廷低头看着地面一副专心的样子,生怕自己摔了。
平心而言,温廷长得很不错,皮肤很白,挑灯看过去头发也很顺滑,看起来刚洗过吹干了非常柔顺。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的许总难得觉出一点不对劲,连忙收了眼神,拳头抵着嘴咳了两声。
又听温廷说:“小学毕业后该上初中的时候家里不巧出了事,索性就直接出来了”
他之前说了一半,许安承前后联系了一下,猜了个大概,没再接着温廷的话说下去,突然说:“哪天有空带你去大学看看?看了你就知道,大学其实也就那样,无非也是上课逃课,打工兼职,没啥区别”
温廷没出声,还是不一样的,他想。
中间的六年时间,足以把一个人的自信摧毁。
到了山顶,梁深几个人已经远远的招呼上了,温廷快走了几步跟了上去。山上的风比山底下凉的多,几个人有先见之明都套上了外套,舒文和康诺刚才跑得快,这会倚在栏杆上还在喘着气。温廷掏出手机看了看,还不到五点,距离日出还有段时间。
梁深从背包里拿了一张摊开巨大的底垫就近找了一块干净敞亮的地方铺下去,又在几人震惊的眼神里拿出了一个折迭压缩的靠垫出来。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出来玩也得讲究个舒适啊懂不懂?”
许安承无语:“所以你刚才在车跟前犹豫那么久就拿了这两样东西?”
梁深理直气壮:“怎么?不行?”
但好歹几个人有个坐的地方,轮番脱了鞋坐上去,康诺就提议玩个游戏,不然干坐着等也太无聊了,梁深马上同意了。
还没等其温廷三个发表意见,就见康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偶了一阵,放在面前的垫子上说:“我们就玩个简单的闹钟炸弹,互相问问题穿手机,闹钟在谁那响了,谁就接受惩罚”
温廷适时地问了一嘴:“什么惩罚”
康诺嘿嘿笑了两声:“回答不上来就喝酒啊,我连山脚下的代驾都找好了”
他得意的扬了扬手机,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拿了一瓶酒出来,看起来还真是有备而来。
舒文举手说:“我还未成年,不能喝酒”
康诺一转身从包里拿了瓶不知道什么饮料的东西出来,说:“早准备好了,你就喝这个”他把瓶子往舒文面前一放,说:“我早上来的时候新榨的,健康得很”
舒文看着他瓶说绿不绿,说黄不黄的饮料,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温廷低声对许安承说:“这俩人没毛病吧,出来爬个山都带的什么东西!”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传到许安承耳朵里像挠痒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