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诀偏头扫了他一眼,冷冽的眸里没什么情绪:“不能,我现在是你的新娘子,你要是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就是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郁绥嗤了声:“少在这儿摆弄你那丢人现眼的成语,还抛妻弃子,哪儿来的子——”
商诀瞥了他一眼,兀地转过身,从刚刚坐的喜床上掏了掏,拿出一个光不溜秋的断头娃娃来。
这娃娃实在是看着有些阴森诡异,头歪歪斜斜地耷拉在一旁,要断不断,眼眶里空空荡荡,瞧着黑黢黢一片。干涸的铁锈色在他的脖颈处一路延伸,直到被开膛破肚的腹部。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腿和刚刚的npc一样,是断的。
郁绥拧眉,看着面不改色地商诀,问他:“这娃娃哪儿来的?”
商诀把娃娃拿到郁绥面前,想了想,很自然地给出一个答案:“我生的。”
郁绥:“……”
郁绥:“我是问你娃娃是从哪儿找的,不是问你谁生的!”
商诀“哦”了声,略微思忖了一下,转过身,指向靠西南方向紧闭的门:“来的时候npc送我的。”
郁绥狐疑地盯着他:“送给你?他们没吓你吗?”
商诀眨了下眼,平直的嘴角绷起一个向下的弧度:“吓了,我都快吓哭了。他们看我可怜,才给我的。”
监控室里紧盯着他们的老板:“……”
他回头看向刚才负责吓商诀的npc们,问道:“你们谁看见他吓哭了?”
npc齐齐摇头。
老板又问:“娃娃是你们看他可怜给他的?”
npc们的头摇的更欢了,负责守护娃娃的npc很是气愤地摸了一把自己阴森恐怖的女鬼妆:“可怜个屁,老板,娃娃是这小子上手来抢的,你看,郭哥的斧头还在他那桌子底下呢。”
他气愤地总结道:“这就是个强盗!”
他旁边的一个胖胖的女生看着屏幕,冷不丁来了句:“还是个死绿茶。”
见身边的人都转头看他,女生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脖子,小声问:“我说错了吗?”
大家义愤填膺地回答她:“没有,你他妈说的太对了,他就是个死绿茶!”
密室房间里。
郁绥伸手接过娃娃,恶作剧一样故意把娃娃伸到商诀面前,想看看对方是什么反应,谁料商诀只是后退了一步,然后就没有了反应。
郁绥挑了下眉:“你不是说你害怕吗,这回怎么不怕?”
他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如果商诀是骗他,他一定要他好看。
商诀只是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襟:“因为这是我们俩的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所以我不怕。”
郁绥刚要怼他两句,突然间,他们头顶的天花板“啪”地裂开一个大洞,先前那个断腿的柳溪再度出现,还张着血盆大口,嘴里不断凄厉地喊着:“冬郎啊冬郎,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散尽千金,你却连一个名分都不肯给我。”
“冬郎。”她裂开一个笑来,长长的舌头掉出来:“我要你与我拜天地,入洞房,从此,我们永结同心,恩爱不离……”
她冒出来的太突然,两人一时之间没有准备,郁绥倒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是感觉脖颈上有些微的冷气泛滥,只是可怜商诀,和这女鬼脸对脸,硬生生打了个照面。
担心商诀被吓坏,郁绥本想再去攻击一下npc的,没想到商诀倏地抬手蒙上了他的眼,直接上手拽了郁绥一下,他勾着他的腰带,力气很大,两人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双双跌到了喜床上。
郁绥在下,商诀在上。
衣摆纠缠,呼吸微乱。
郁绥的眼睛还被商诀蒙着,没叫一丝一缕的光线透进来,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官便兀地被放大。
黑暗中,郁绥察觉到商诀的头落在他的肩窝处,发丝不断扫过他的脖颈和喉结。
刚才行动太急,郁绥的喜服并没有认真地穿,只是匆匆套上,连衣扣都没按顺序系好,以至于被商诀这么一扯,他的领口大喇喇散开,白皙细腻的皮肤暴露在商诀的眼下。
弯折的锁骨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浅浅的窝,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却晕开了一点殷红。
商诀的喉结滚了下,脑海之中不自然想到今早在浴室里看到的场景,掌心在郁绥的后腰上倏地收拢,眼底有些发热。
郁绥只觉得自己那一块儿光裸的肌肤要被商诀的呼吸灼伤了,他不自觉弓起腰,却被商诀紧紧锢着,无法动弹。
“商诀……”
“绥绥,我好害怕。”商诀嗓音沙哑,松开了蒙着郁绥眼睛的手。
一下子恢复光明,朦胧昏暗的光倒映在眼底,郁绥眨了眨眼,刚想叫商诀松开自己,对方却倏地侧过脸。
干燥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蹭过商诀微凉的脸颊,带着温柔的触感和逐渐放大的心跳,郁绥话堵在了嗓子里。
像是一股电流噼里啪啦窜进头顶一样,郁绥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血液逆流,在一瞬间滚烫到要把他整个人给蒸熟了。
身前少年的温度不断升高,如热潮一般涌动,沉默与尴尬在寂静的空间里堆积起来。
商诀的眼睫颤了颤,难得没再开口逗弄郁绥,而是迅速地直起了身,连带着将床上的郁绥也拉了起来。
“郁绥。”商诀喊他的名字。
郁绥的手指蜷曲了一下,无意识地绞紧了衣服上的流苏:“嗯。”
商诀说:“做任务吧。”
他的喉结滚了几下,划出凌厉的弧度,颈侧的皮肤也泛着微红,蓬勃的热意席卷全身。
见这两人终于晓得做任务了,监控后的老板无声松了口气,深觉这俩小孩儿怎么看怎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