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沈念甚至带着一丝冷笑,在大臣看来此时已是板上钉钉,而且武帝早已掌握证据,不由得让气氛更加凝重,完全没有人想到这出大戏是沈念自导自演,反而是他们自乱阵脚了。
朝堂上再次陷入了沉默,沈念似乎有些许不耐烦,开口询问底下的一名官员:“徐爱卿可有何想说的?”
徐上霖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尽力隐藏自己让自己变成一个透明人了,可这把火还是能烧到他头上,前些时日这些官员做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不过事情并未涉及到自己的派系,他也只包着看戏的念头,谁也不想当这个恶人去弹劾别人叛国,未免会让他人对自己有所戒备,可今日这一出,沈念很明显是知道了打算兴师问罪,所以此时说出来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徐上霖在心里把算盘打的砰砰响,也想凭此事在往上爬一爬,,便开了口:“臣有一事想禀报皇上。”
沈念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她十分清楚徐上霖想说什么,也恨不得他马上说,这枪才能开得出去,便连忙同意:“说。”
“臣要弹劾礼部尚书王权明伙同多位大臣私通叛军,此等通敌叛国之举,罪不容恕,当斩!”徐上霖说完,抬起头看着沈念,见其毫无波澜的样子,心都凉了半截,而后又补上了一句,“镇北侯平日中的战斗总能出其不意地获胜,上次战败,是臣等缺乏对其的信任了,臣恳请皇上责罚!”
沈念听完这话,不由得感慨,老狐貍就是老狐貍,这说出来的话既弹劾了他人,有功,又承认了自己的过错,让皇帝怎么都找不到理由去责罚他,要是人家都已经承认错误了,沈念还罚他,那便是一个不英明的举动了。
于是乎,沈念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顺着徐上霖弹劾的内容说了下去:“朕近些时日经常听闻,朝中有大臣见大军吃了一场败仗,便惶恐不已,通敌叛国,此举若是少数人做出便罢了,可朕最信任的大臣竟也参与其中,宋少朋,滚出来给朕说说你是何意!”
以往沈念在朝堂上一直都以较为温和的态度与大臣论事,此时还是第一次生如此大气,底下的大臣连忙死死低下了头,若是此事没有确切证据,他们还能和沈念打太极周旋一下,让沈念顾忌官员们的势力而不了了之,但现在很明显,她已经有了证据,京中传言许久铁西营已在京师保卫战中覆灭,可除了铁西营,朝臣怎么也想不出还有何人能打听到此事,探子要是被安插进来,那么大家很快就能发现,所以唯一的可能只有铁西营。既然是铁西营所得到的情报,必定有证据,无论怎么样都将无力回天。
宋少朋一激灵,连忙跪下:“臣冤枉啊皇上,还请皇上明察,此事若是有,那也是王”
说到这,宋少朋连忙将嘴闭上,好似‘不小心’把什么秘密讲出来了一样,但是又并未将这个秘密讲完,令人浮想联翩。
这话虽未讲完,但在座的人全都心知肚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宋少朋口中的王平,那人被这一盯,却也没露出什么破绽,不同于宋少朋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求饶,王平则显得极为平静,走到了大殿中央,缓缓开口:“臣对大普之忠心日月可鉴,还请皇上明察,还臣一个清白。”
这番话说完,也丝毫看不出他有何心虚,沈念不得不在内心感慨这人的定力,今日要不是她证据充足,怕是真的会被这一群人给骗过去。
见时机已到,沈念对着张褚衡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转身走向了殿外,紧接着,十几个身着铁甲的铁西营士兵便进来了。
大臣们见此情景,心中有些害怕,早些时候,大家都认为这个皇帝好糊弄也好掌控,所以并未怎么在意其暗地里的收拢军政大权的行为,即使有人禀报上来,也是视而不见,令人没想到的事,这一个不在意,还真酿成了大祸。
要是在早期就早些察觉到沈念的行为,纵使朝中极大部分官员是新换的,势力并不大,但只要稍加拉拢,把沈念当傀儡皇帝是一种及其简单的事情,也不至于落得个军政大权皆被其紧握在手的下场。
众人都以为铁西营早已在京城保卫战失散,哪里会想到此刻竟出现在了这里,不少人心中一凉,心知已无力回天。
“朕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愿主动站出来,下场倒是不会那么凄惨。”沈念话锋一转,“若是不愿站出,需朕提醒,那便”
话虽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什么意思,冷汗直掉·。
等候的功夫,沈念手中拿着一把剑轻轻擦拭,待到差不多了才扭头看向那些做出了选择的人。
大部分大臣心知事到如今,不承认只会死得更惨,咬咬牙便站出来了,毕竟沈念既是一个女子,还说了会从轻处理,于情于理应该都不会严重到哪里去。
实际上他们不知道的是——沈念说的从轻处理其实是另一种意思。
片刻后,沈念直直地盯着那一片人,而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的人只剩下部分,沈念简直快要气笑了:“大普任职京中的官员有如此多的通敌叛国之人,这究竟是朕的大普,还是他沈易的大周啊?不如朕将这龙袍脱下,把这龙椅让给沈易,再号召全京恭迎大周皇帝回京?”
底下依旧是一言不发,没有一人开口,沈念便也不打算再说下去了,吩咐狄蚺:“带下去吧,铁西营审后禀报朕。”
那些主动站出来的人一听要被铁西营审讯,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皇上,臣已照皇上所言去做,为何需铁西营来审讯?臣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