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家跟许爷爷家是邻居,两幢别墅斜对着,抬头不见低头见,每年寒暑假她都会去跟哥哥们玩,只是没主动约过他。
不过许应季性格孤僻,找他也未必搭理。
天才好像跟其他人有壁。
许应季被接回许家的第二年就去上大学了,那年他才十六岁。圈子里也有不少学霸,像他这种天赋异禀还是头一个,林千韵就是这样记住了他名字。
从小到大一共也没见过几次,偶尔碰到也是在亲戚的聚会上,离得那么远,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就更别提有多深的交情。
唯一近距离接触,是林千韵十八岁生日那晚。
外公派专机接她到港,邀众多亲朋好友为她庆生,她喝多了,把许应季当成梁遇,许应季背着她送她回房间,她一个劲儿撒泼扒拉他头发,还吐了他一身。
第二天听佣人说起,她懊恼不已,找表哥要了他微信,发消息道谢并致歉。
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交流。
是真不熟。
一路沉默着购物结束,再沉默着坐上车。
许应季靠着座椅靠背假寐,侧脸冷俊,鼻梁高挺,因为闭着眼睛气场稍收敛,看上去安静无害。林千韵收回视线,将手机调成静音。
老板不高兴,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夕阳斜罩城市上空,树叶戏耍阳光,光追车窗。
车子缓缓拐进胡同。
家里的大别墅被法院拍卖,老林搬回了胡同老屋。
熟悉的场景让林千韵想起童年,她跟梁遇他们几个在胡同里追逐打闹的时光。那时快乐简单纯粹,哪像现在,为了钱,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演。
当然,旁边这人不爱演,他嫌弃一个人相当光明磊落,装都懒得装。
比如对她。
除生理需求外再无其他亲密行为,林千韵感觉换个充气娃娃都能取代她。
老板心,海底针,许应季为什么嫌弃她,林千韵至今没有找到答案,可能这将会是个千古之谜。
等司机把车停靠在路边,林千韵才扭头喊了声:“老公。”
许应季蓦地睁开眼睛,似是惊喜,抬眼看到前排的司机,表情又淡下去。
有其他人在场林千韵都会叫他老公,声音也不做作,自然到跟真夫妻没差,这是达成共识的秀恩爱方式,许应季一直是默许的。
捕捉到他眼神里那一丝不满,猜测他可能忘了掩饰嫌弃。
联姻是许爷爷的考验,测试许应季这个跟他不亲的孙子是否可控,顺便共享她外公跟舅舅的人脉,这些林千韵比谁都清楚,不至于傻到认为许应季同意联姻是对她有想法。
不喜欢她也没办法,老公还是得喊,再忍两年呗。长这么帅这么有钱还是要被逼婚,林千韵有些同情地下车。
老板不高兴,她眼里全是活儿,抢在随行保镖之前从后备箱拎出购物袋。
“我来拿。”许应季伸手。
他虽然毒舌,但绅士,除了床上他不会让林千韵干力气活。
想起从马凝儿那学来的“柔弱感”,林千韵把袋子全给他,揉了揉手腕,装出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好重。还好有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