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吃一片感冒药再睡。”东方长青忙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找感冒药,然后又去倒了一杯白开水来。
“好吧。”白樱雪还算听话,慢慢的起身,接过药来,仰头吃下。
“脱掉衣服睡吧,这样对睡眠好。”东方长青此时也没有了那些欲望,毕竟妻子的身体是重要的。
“嗯……什么东西放到床上了?”白樱雪把家居服脱掉,换了一身真丝睡衣,刚趟进被子里,便觉得屁股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刺刺挠挠的。
“没什么啊。”东方长青不解。
“肯定有。”白樱雪索性下床,把被子一掀,床单上干干静静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我说吧,哪有什么东西啊。”东方长青忙上来,搂住妻子的肩膀,“冷啊,快睡吧。”
“就是有东西嘛。”白樱雪不死心的弯腰下去,用手才床上划着,“在床单底下。”
揭开床单,果然看见一些灰绿色的东西撒在床上。“这是什么?”白樱雪用手捏起一点,仔细一看,“是松树叶子的碎末吧?”
“怎么会有这个?”东方长青也奇怪的拿了一把刷子把床上的松树枝叶碎末扫掉。
“只怕褥子底下还有吧?”白樱雪的脑子还算转的不慢,于是一把掀起褥子,果然看见床垫上的一大片松树枝。
“呃……”东方长青一愣,“应该是妈放进来的。”
“什么意思呢?你们上山去玩,就给我带回这个来放在被窝里?”白樱雪无奈的笑笑,叹了口气。
“松枝松枝,送子嘛!老人的一点愿望。”东方长青无奈的笑笑,对于老妈的奇怪想法,他虽然不敢认同,但也不敢指责。
“老天!”白樱雪此时已经无心睡觉,一边拿着扫床的刷子把床里里外外扫了个干干净净,然后转身去衣橱里,又拿出了新的褥子和干净的床单,平平整整的铺好了,又把原来的褥子拿到阳台上,再把原来的床单扔到洗浴间。转身回来的时候,已经忙出了一身细汗。
“快进来。”丈夫已经躺倒床上,见她过来,忙掀开了被子,“出汗了都?这下感冒该好了。快,捂起来。”东方长青说着,用棉被把白樱雪裹严实。
“东方博士,这松枝送子的说法,是哪朝哪代的典故啊?”白樱雪躺在丈夫的肩膀上,轻声叹道。
“我哪儿知道这是哪儿的典故啊,老太太做事,向来不讲什么道理的。咱们别跟她计较了,乖,听话,睡觉了。”
“你终于说了一句公道话,老太太做事,还真没什么道理可讲。”白樱雪打了个哈气,闭上了眼睛。感冒药效力发作,她开始犯困。
睡梦中,她好像又回到了十五六岁的时候,学校后面的杨树林里,铺满了金黄色的树叶,秋风吹来,杨树枝头的叶子哗啦啦的响着,阳光透过挺拔的纸条和稀稀落落的叶子照在地上,让金黄色的落叶也有了一层光泽。
白樱雪走在树林中,不知是什么原因,她想起了郭梓楠,那个一直会默默看着自己的男孩,去找他!去找他!热烈的想法让白樱雪有些疯狂,于是她拼命地跑,两边挺拔的白杨树一棵棵闪向脑后,她一直跑到了疏林地尽头,也没有找到郭梓楠。
突然间,她想起自己有个同学在这附近的,就是那个相洪磊啊,虽然他初中毕业后便没有再读书,但听说他在家里开了个废品回收站,生意做得还挺好,都说他现在成了大老板。
对了,相洪磊一定有郭梓楠的电话,一定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于是白樱雪又开始找相洪磊。
她顺着乡间的公路一直往北走,走过了一大片庄稼地,走了好远,都没找到人们常说的那个废品回收站。
迷茫中,她遇见一个老人赶着一群羊,于是忙上前去询问,老人指指点点,白樱雪就是听不清楚他说什么。好着急……
情急之中,猛然间睁开眼睛,却听见丈夫轻轻的鼾声。
原来又是一个梦。
白樱雪回想着梦中的美景,美丽的树林,清清的泉水,羊群还有老人,这都是那个农村常见的景色。那个地方,有着她快乐且苦涩的回忆。
再也无法入睡,白樱雪伸手拿过枕边的手机,打开看看,此时已经凌晨五点。
慢慢的起身,悄悄地披上丝绵的家居袄,慢慢的走出卧室。
幸好丈夫睡觉很沉,细小的声音,不会把他吵醒。
白樱雪进了洗手间,坐在马桶上,用手机发短信给相洪磊,这个同学,是她春天的时候联系到的,只是此时才又一次想起他,前一阵子回德城,总说去看他,却一直没有时间,都是章小斌把她的思绪全部打乱了。
“老同学你好,你有郭梓楠的联系方式没有?有的话,一定给我。”
这边白樱雪看着短信发出去,又发了会儿呆,便默默地起身,回卧室去。
她知道,这种时候,大家都在最甜美的睡梦中,相洪磊怎么可能会给自己回电话呢?
上床,眯了一会儿,始终没有睡着。
今天是礼拜一,东方长青要按时上班,所以夫妻俩一早起床,各自洗刷之后,按照习惯是出去吃早餐,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选择本市一家叫蓝白的快餐店,每人喝一点粥,吃点东西,东方长青送白樱雪去公司,然后再自己开车去上班。
习惯成自然,当二人穿好衣服下楼时,却看见东方的父亲已经做好了早点,摆在餐桌上。而他人却还在厨房里忙着。
白樱雪和东方长青对视一眼,然后点点头,这顿早餐,就在家里吃了。
【】落入网中
陆景源两天后就收到了雅轩装饰有限公司发来的律师函,看到天宇设计公司跟景天数码的合同后气的不知说什么好了,骂了一声愚蠢的东西,立即拨通了老婆的电话。
“我说巩总,你现在在忙什么啊?”路景源的声音满是讽刺,并夹杂着隐忍的愤怒,好像电话并不是打给自己的老婆,而是打给万年的仇人似的。
“忙业务啊。”巩玉娜好像没有听出老公发怒的声音,有一丝白痴的开心,老公终于打电话来了,一定是收到自己刚传真过去的订单,所以才高兴地打电话来。
“忙什么业务?孩子的学习怎么样啊?”路景源继续隐忍,他的隐忍仿佛就是为了某一刻的爆发。
“我前几天刚签了一个3万多的单,你那个广告材料的。传真已经给你发过去了,汇报工作嘛,例行公事,你收到了吧?”巩玉娜继续卖弄。
“怎么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签完了协议才想起给我汇报?”路景源已经无法隐忍,声音里便带出了火药味。
“你总是觉得我没有能力,比不上当年那个让你心仪的女人,她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巩玉娜感觉到了丈夫的愤怒,只是她比他更加愤怒,于是她恨恨回道。
“你简直是不可救药!”陆景源终于忍不住了,他的愤怒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带着绝对的杀伤力,似乎隔着电话就要把这个女人活活烧死一般,“你知道吗?我上个月刚跟我们省的一家广告公司签了全省的代理合同,你这样做让我违反了合同的约定,我要给人家2倍的违约金,2倍,你知道是多少钱吗?22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