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着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听说过此事。
赵令畤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基于市易法的规定,我计划以城东的资产作为担保,借贷5o万两白银作为贷款本金。不知吕大人觉得如何?”
吕公着听完赵令畤的计划后,不禁直吸冷气,他担忧地说道:“这可不行!怎可如此大胆?这可不是建个蒙学堂或者道观那么简单。你这5o万两白银的一年利息就是1o万两,再加上西岸河堤工程一年也要耗费1o来万两。这风险太大了,不妥不妥!”
赵令畤在书房中继续阐述他的计划:“颍州人口众多,共计户。若以每户平均拥有三贯钱计算,其实颍州只需24万贯的流动资金便能满足日常需求。我所有的借贷,除去预期的2万4千贯利润,其实缺口也只有2万4千贯。吕师伯,您认为我一年内赚不到这2万4千贯吗?或者我的熟药坊一年内的利润也无法达到这个数字?”
吕公着听得有些疑惑,他不禁问道:“令畤,你为何如此热衷于借贷生意?照你所说,这样的生意岂不是只亏不赚?你究竟有何打算?”
赵令畤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坚定地说:“我计划开设一家钱庄。”
吕公着听后,摸了摸胡子,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作为知州,我自然应当支持你。但作为你的师伯,我却要阻止你。这门生意,风险实在太大。我需要好生考虑一下。”
赵令畤恭敬地鞠了一躬,说道:“学生告退,静候师伯佳音。”说完,他退出了书房。吕公着的管家见赵令畤出来,立即拿着一叠拜帖送入书房。片刻后出来对走廊外等候的众人轻声说道:“大人要休息,请各位在外等候。”然后,站在书房门前静静守候着。
书房外的连廊上,站着十余人,他们中有官员,有豪绅,还有赵令畤的熟人张三。赵令畤对张三使了个眼色,就命人去了酒楼的二层。
赵令畤坐在酒楼二层靠近庭院的位置,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期待。他转向冬雪,语气中充满了决心:“给家里和从谨亲族写信,告知他们我计划开设钱庄。我将以现银2万两和颍州城东的资产作价1o万两作为股本,起招股。我预占股六成,每年盈利的1o%,作为救济从谨脉落难的亲族的银钱提存;其余盈利则于年初放。希望诸位亲友的支持。每份入股金额不少于1ooo两白银。另外,给我的四师祖欧阳辩和师傅黄庭坚写信,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参股。”
赵令畤的话语一落,便转向王福,声音中充满了命令与果断:“通知医馆、学堂、马场、李家兄弟和邓老先生,让他们1个时辰后在此碰面。”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接着,又对赵平安吩咐道:“去招募账房先生2o余人,我们需要一支专业的团队来管理钱庄的账目。”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钱庄繁荣的景象。
不等众人回应,赵令畤便提笔开始写下开设银行方略。他详细地列出了开设地点、所需用品等细节,每一笔都写得清晰而有力。他的字迹犹如他的人一样,坚定而有力。
就在这时,张三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赵令畤对其招手,张三走近几步,附耳过去。只听赵令畤小声说:“你去说和吕大人房外的众人,让他们去旁边足疗室做足疗休息。每完成1单,给你提成1两银子,而且今后来足浴全都免费。如何?”
张三听后,心中一阵激动。他秒懂这是吕大人和赵令畤的安排。他躬身说道:“小人知道怎么做了,先行告退。”他心中暗自感叹:难怪吕大人要在此设个书房。有没有提成无所谓,能为吕大人把事办好就心满意足了。
随着张三的离去,赵令畤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正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
在这个充满放松的古筝音乐的酒楼中,赵令畤坐在茶桌前,沉浸于深思之中。他手中的笔悬而未决,银行的方略仍然未能完全撰写完毕。然而,时间的流逝似乎并未察觉,仅仅一个时辰的光景,便已经匆匆而过。
酒楼的楼梯时不时传来登楼声,众人6续到来,他们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庞安时、巢谷、李诫、李譓、邓御夫、晏几道、秦观、李公麟、周同、林灵蘁等人纷纷入座,他们各自安静地品着茶,等待赵令畤开口。
赵令畤环视众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他放下手中的笔,缓缓开口:“诸位,我有一事相商。我意欲开设一家钱庄,诚邀各位入股。我以城东的资产以及两万现银作为本金,占股六成。向各位招股,每份入股金额不少于一千两白银。不知各位是否有兴趣?招股截止日期定为本月底。”
庞安时微微皱眉,好奇地问道:“何故突然想起开设钱庄?”赵令畤笑了笑,解释道:“一来是为了谋取更多的利润,二来城东的资金吞吐量日益增大,开设钱庄不仅方便结算和交易,还能为众多商贾、民户提供便利。”
庞安时听后,轻轻摇头,但脸上却露出支持的神色:“既然你有此想法,我自然全力支持。我尚有五千两白银,稍后会派人送来。”
李诫、李譓对望一眼后,李诫说道:“三弟的事情,作为大哥我怎能不支持?我和你二哥这里能凑出两万两白银,不过需要些时间,月底方能凑齐。”
赵令畤摆摆手,表示不急:“诸位,入股之事纯属自愿,不强求大家。而且,我相信这笔钱庄的生意会有些利润。此外,本钱庄也是福利性质为主,借贷年收息一分,不实行复利;同时,还会向外收储,年息二里。”
晏几道闻言,不禁好奇地问道:“赵贤弟,你如此做法,岂不是亏本买卖?既要付出利息收储,借贷给农户利息如此之低,岂不是两头吃亏?”
赵令畤微笑着解释道:“如今青苗法借钱一贯,年息将近六百文,对于农户而言负担颇重。我如此做,是为了给农户一条活路。同时,我也需要大量银钱用于各项事业,如西岸河堤工程、蒙学堂、医学堂、医馆、药坊以及扩大药园等。我还想创办农学堂,然而处处受银钱所限。因此,希望通过开设钱庄,既能解决资金问题,又能为农户带来实实在在的福利。”
众人听完赵令畤的解释后,纷纷议论起来。他们为赵令畤善举所感动。直至晚膳时分,众人才6续散去,但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对赵令畤的敬佩和期待。
《青苗法》是借贷史上不可忽略的重要篇章,起源可追溯到唐朝时的常平仓,在宋朝时起源于宋仁宗时期,此时正处于变革时期,当时王安石就在鄞县实施了“贷谷于民,立息以偿”的做法,就相当成功。与《青苗法》最直接有关联的就是王广廉在陕西地区私自开设借贷,在《宋史》中有记载:“广廉尝奏乞度牒数千道为本钱,于陕西转运司私行青苗法,春散秋敛,与王安石意合。”
朝廷中此时也正在讨论关于青苗法的事宜,当时王安石决意要实行青苗法。但是因为《青苗法》的最初目的便是为了增加财政,所以这也注定了其实施无法长期存活,因为如果政府重视青苗钱放的数量、收取利息多少作为考核标准等事情的话,就必然会导致青苗法偏离一开始的目的,所以这个尺度非常不好把握。
而当时青苗法就对一些高阶层的上等户进行了“抑配”的做法,也就是强行借贷给他们,再收取其高昂的利息,引起上等户的不满情绪,造成了他们对青苗法进行了激烈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