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木看着茍利云很不怎么优雅的睡颜,了然一笑:“要是没和好,她能睡得这么安心?”
从大巴车上下来,高二的学生们就像归山的野猴儿,往四面八方散去。时微找了个早餐店当地标,在门口等卞睿安一起回家。
卞睿安看到时微一身脏乱,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蹲下身,想要卷起她的校服裤腿检查一番。时微眼疾手快把他拦住:“别看了,路上这么多人呢,就是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说罢,她行动自如地走到大马路边,抬手就拦下了一辆出租。
回家路上,时微把与茍利云和好的事情讲给卞睿安听,一路说得眉飞色舞,连司机师傅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热闹。
下车后,时微一改方才大摇大摆地模样,赖在原地不肯走了。
卞睿安看着她膝盖,明知故问:“走啊,怎么不走了。”
时微赖皮地扯他衣袖:“你背我。”
“为什么?”
时微嘴角一抽:“不想就算了!”
卞睿安拿她没有半点办法,走到她前方俯下身:“上来。”
时微一点不客气,勾住脖子,就往他背上跳。这不是卞睿安第一次背着她走了,卞睿安的后背,简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领地。
小的时候,累了要靠、困了要趴,长大之后反倒是接触得少了些。
卞睿安一边往回家的方向走着,就听时微一直趴在他肩窝里笑。
“心情这么好,再跟你说个好消息。”
时微把脑袋往前伸:“什么好消息?”
“今天秦清河来找我了。”
“她找你说什么了?”时微从侧面偷着看了一眼卞睿安的眼睛。
至于为什么需要偷着看,而不是正大光明的看,时微也回答不上来,她只是很明确地感受到,自己实打实地怂了一下。
“她跟我道歉,说上次的广播弄错了。”卞睿安把时微往上托了托,“我跟她说没关系,但不希望有下次。”
听了这个回答,时微“噢”了一声,眼睛顺着道路四处乱瞟。
果真是春天到了,小区里的花啊树啊都生长得十分起劲,飞鸟、麻雀也多起来,蹦蹦跳跳在道旁玩耍,人一抬脚走过,就“哗啦啦”惊飞一大片,小鸟棕黑色的翅膀在空中扑腾着,偶尔会飘下两三根轻薄的绒毛。
时微有一阵没说话,卞睿安扭头过去看她:“‘噢’就完了?”
时微笑着蒙上了他的眼睛:“不然呢?”
“手松开,看不到路了。”
“我不!”
卞睿安左晃右摆地吓唬她:“要是踢到石头,我就把你从头顶丢出去。”
“那你老实听我指挥,”时微的掌心用力贴上了他的眼睛,温温热热的,“让你往左别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