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也没再多问。关于这个沉重的家族,她心里的疑问简直数不清,但卞梁显然不是那个能给她答疑解惑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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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卞睿安洗完澡,站在镜子面前打了个喷嚏。他擦着头发往外走,就见时微一脸笑容坐在卧室沙发上,对着他摇头晃脑:“我帮你吹头发吧!”
“无事献殷勤——”
“不是奸!”时微抢先一步走到他跟前,推着卞睿安的肩膀往浴室走,“也不是盗!”
“说吧,想让我帮什么忙?”
卞睿安被时微按在椅子上坐着,否则她够不到这颗脑袋的高度。
“没什么,”时微拿起吹风机,“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了。”
卞睿安的头发短,没几分钟就吹干了。他看着镜子里的时微,脑袋热烘烘,心里也热烘烘:“说吧,想问什么?”
时微绕到他面前,撑着洗手台坐了上去:“你小叔和你爸关系不好吗?”
“谈不上好不好,只是比较淡薄。”
“可我看他对你倒挺好?”
卞睿安点头:“我招人喜欢。”
“谁信你这理由?”时微啧了一声,“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她敲敲吹风机,“我是用劳动换的。”
“我说错了吗?”
“这是重点吗?”
“是。”卞睿安仰着头追问,“那我这话到底错没错?”
时微双手放在膝盖上,视线在他身上游走:“没错,但——”
“没错就行了。”卞睿安看着她笑,“你重复一遍。”
时微懂装不懂:“什么啊?”
卞睿安不动声色。
时微拖长声音,做投降状:“是——全世界你最招人喜欢了。”
卞睿安这回满意了,靠着椅背,继续解释道:“爷爷让他对我好,他就对我好。”
时微眼睛咕噜一转:“他这么听话?”
“小叔没有孩子,如果我也像我爸一样,被爷爷赶出家门,他就难办了,他是不可能结婚生子的。”
“为什么?他年纪也不大呀?”
“他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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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年暑假比,卞睿安呆在家里的时间变多了。每天跟着时微睡到中午起,吃吃饭、看看书,在楼下听她练练琴。偶尔会去花园里站个十来分钟,从冰箱里拿出陈阿姨一早买回来的金枪鱼刺身,明晃晃地诱惑隔壁大橘。喂完鱼肉双方就各回各家,都不情愿在烈日下逗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