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深试探道,“我是公主,皇族贵胄,怎会稀罕那区区宰相之位?”
陆昭挑眉,“哦?是吗?可叫我看,皇族公主,好似也没什么大不了嘛,不过是皇帝对大臣施恩所用的工具,哪个年龄合适,就嫁哪个施恩,嫁出去从此远离权力中心,过得好与不好无人所知,过得好也不过和驸马各玩各的,将来兄弟做了皇帝,再给兄弟送些美人,讨些好处,这也就到头了,这样的日子,未免太过屈就云深公主的大才,你说呢?”
这话,一句句全说到了司云深的心坎里,这是她读史书时,看到自己最好的结局,司云深即刻红了眼眶,却强忍住,“如今四海升平,你要起事,怎么保证能赢?”
陆昭笑了,“我不能保证啊,只看公主愿不愿意赌,赌赢了,我们一统天下,全女觉醒,赌输了,不过身死而已,人终有一死,于我而言,此非大事,就看公主,如何选择了。”
司云深心乱如麻,这人怎么这么不靠谱,她死了,不过转世投胎,可若是自己死了,还要面对司家的列祖列宗呢。
列祖列宗?司云深气极,也没人把她当传承后人,陆昭言全女觉醒,那是要改变这个时代,司云深细思,她没问题,她母妃哥哥也没问题,那只能是时代的问题,从小到大一幕幕在心头掠过,改变这个时代?实在太过诱惑,司云深心中激荡,“你可保证宰相之位?”
陆昭点头,“公主若答应,可就此任职,只是如今我们地盘不大,人手不多,还需经营。”
司云深跪地,“若如此,愿效犬马之劳。”
陆昭急忙笑着扶起她,“好,那公主此次便与我一同离开。”
司云深想起司守信,“你说我五哥?”
陆昭很是深情的模样,“我心悦他,先称郎,待来日我一统天下,再封贵郎,必不叫他受委屈。”
司云深嘴角抽搐,反正不给做正房是吧,不过她也明白,哪有前朝皇子做大房的,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叹口气,再行礼,“云深替哥哥谢过主子。”
海楼用部落语言嘟囔,“什么郎,贵郎,睡过还要给名分,不得惯得男人越发张狂?”
司云深听不懂,面露疑惑,陆昭这些天,围观魏瑜琬教她官话,倒是能听懂一些,笑道,“她说,欢迎云深加入我们。”
海楼瞪眼,撇撇嘴没再说话。
陆昭从此出京起事,各地农民起义频发,陆昭等人偏居一隅,或吞并或联盟,很快发展出一方势力,更是利用司封两国的关系,谋划部署暗中壮大,从前的两国对峙变为三国鼎立,陆昭所建立的理朝也被戏称为女儿国,虽实力相当,却不被同等看待,陆昭为第一任女帝。
理朝国都,海楼已沉稳许多,她正和陆昭禀报,“回陛下,如今全国上下女子学堂皆已建成,女子可免费进学也已说明,可上座率实在不好,很多家庭并不允许女子入学堂,甚至还有将小男童打扮成女童模样送来的。”
陆昭搁下手中毛笔,“依你看,该如何是好?”
海楼低头,“该强制执行,将家家户户的女童从家管改为国管。”
陆昭摇头,“那只怕很快会生乱,司封两国废物抱团,虎视眈眈,如此行事,易生枝节。”
“我看,你出个新规矩,只有将家中所有女童皆送去学堂,家中男童才可入内读书,这世间总是有男有女,与其放任那些男子被教导与我们相悖,倒不如也教导与我们同心。”
海楼眼睛一亮,“是,陛下,臣这就去办。”
陆昭喊她,“等一等,朕问你,你是否按月休弃男人?”
海楼一副“这你也管”的表情,“陛下,这是臣的家事,若是在妹好部落中,臣压根不必给他们名分,如今还得先娶后休,实在麻烦,臣也并非花心,确实是一月后再看那人脸便有些厌烦,再者,臣掌管理朝女子教育,自然该以身作则,让她们瞧瞧,男人多的是,不必放在心上。”
以身作则,陆昭笑着挥手,“去吧,以身作则,早日教导出万千弟子。”
见过海楼,再见阑山,阑山是回京来禀报边防战事,“陛下,臣收到探子飞报,司家洪庆该是快不行了,封家在司封边界处屯重兵,大约是打算趁换主之际,吞并司家几城。”
陆昭起身,与阑山行至舆图前,伸手比划,“阑山大将军,你说,封家吞并司家时,是否为统一天下的好时机?”
阑山眼眸一亮,“回陛下,臣认为,是,我们可趁封国后备空虚,直捣封国国都,活捉封岸离,先灭封国,此后,若封国军士被司家打败,自不言,我理朝休养生息,再图后事,若封国军士胜,我们便可借封岸离给他们施压,他们忍气归附,我们潜移默化徐徐图之,他们不忍,我们师出有名占据大义。”
陆昭笑,“看来我姐姐的教材,你是真的读进去了。”
阑山急忙应和,“是,陆理大人计谋无双,臣只是略得皮毛。”
“行了,莫要太过谦虚,姐姐去往幽冥之前,考教你时便说了,你自学竟能得七八成,已是极为难得。”陆昭笑了笑,“阑山,我便派你入封国,活捉封岸离与顾明晚。”
阑山应道,“是!”
等阑山退下,陆昭叹气,陆理带赤刀魏瑜琬飞墨前往幽冥界已有两年,她们走后千里镜突然联系不上,不知如今她们如何,后女身体又如何。
原来两年前陆理后女搞清封岸离顾明晚司守治三人身份,便将气运池所用阵法毁个彻底,却发现其有些不对,后女邀陆理入内一探,两仙分出一缕气运,追随其入地大约几万里,突见那缕气运左右摇摆,犹豫分叉,不知该往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