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昆妲的眼睛却又慌忙躲开她,“我只是表达一下我的观点。”
最后一圈涟漪荡到水岸边,池水平静下来。
江饮“哦”一声,收回手,随即整个身体远离,竟有了些强颜欢笑意味,“你说得确实很有道理,活阎王都经常夸你,说你的作文写得有思想。”
活阎王是班主任语文老师。
门外适时有人呼唤,是赵鸣雁的声音:
“小水,来端水果,跟妃妃一起吃。”
面上失落一闪而过,江饮得救般起身跑走。
“吃完记得刷牙啊。”赵鸣雁拍拍她的背。江饮“哦”一声,端起果盘便要转身上楼。
“你等下。”赵鸣雁叫住她。
江饮停步,转身。
“吵架了?”赵鸣雁弯腰去看她的脸,“嘴巴噘老高。”
小孩情绪都挂脸,江饮鼻孔里“哼”一声,又生气又委屈,却还是嘴硬,“我没啊。”
她一天八百个样子,赵鸣雁再是体贴也操心不过来,揪颗葡萄塞她嘴里,安慰拍拍肩,“去玩吧,别熬太晚,还有记得刷牙。”
江饮回到房间,昆妲立即凑上前,“你不高兴啦?”
果盘放桌上,江饮抓一把葡萄塞进嘴,含糊说:“没有啊。”
“因为我说不喜欢你吗?”昆妲小心试探。
江饮还是说没有啊,她头左一偏右一偏,又恢复了往常那股满不在乎劲儿,葡萄递过去,“你也吃。”
昆妲有点摸不准她到底是为什么不高兴,刷牙时候在镜子里看自己两条拧紧的眉毛,吐掉嘴里泡泡,忧愁叹气——暗恋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事了。
她喜欢谁不好呢?偏偏喜欢江饮。要随便换个喜欢她的,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就不会这样患得患失了。
哈一口气,昆妲在镜子上写下江饮的名字,又用湿漉的手心抹去,换个地方重新写——我喜欢你啊。
字迹慢慢变浅,直至消失不见。
结果洗漱完出来,昆妲就发现江饮不在了,她心里一阵慌,视线投向桌面,果盘不见,于是立即大步出门,站围栏边朝下探头,等了一会儿仍不见人上楼,又返回房间去看床上的书。
果然少了一本,江饮带着书走了。
昆妲顿时着恼,一屁股坐床上,拳头砸下,“臭猕猴桃!”
衣柜门豁地拉开,江饮一张臭脸从裙摆下探出,“干嘛又骂我。”
昆妲愣住。
江饮“哼”一声关闭柜门,声音闷闷的,“一天就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