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昭突然吃了瘪,一下没了言语,她额上青筋直跳,怒气眼看着又要溢了上来。
“好了好了,我错了嘛。”
望月砂一向如此,招惹完了司徒云昭,又要连忙卖乖安抚她,而且乐在其中。
望月砂喜欢过的女子,有与她一样行走江湖的江湖女侠,也有官家小姐,亦有青楼女子,她一向不为规矩所累,并不在意。
司徒云昭一脸似笑非笑,“那本王祝你今夜旗开得胜。”
这时,茯苓从外面进来,很快找到了这一桌,“主上,宫里出事了。”
柔嘉
司徒云昭面色淡淡,“等一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跟望月砂交换了一下眼神,望月砂会意,也习惯了她的日理万机,让她先走。
花满楼在的地方并不繁华,现下已经过了宵禁时间,街上并没有那么光亮,暗沉漆黑的天色,夜凉如水。
花满楼附近的暗卫都聚集在这里,茯苓也在,司徒云昭站在花满楼门前,声音像沁透了这冰凉如水的夜色,冰冰凉凉的,“怎么了?”
宫里来的侍卫如实上报,“主上,老皇帝他疯了。”
司徒云昭挑了挑眉,“他不是前几日里就疯了么?”
那个侍卫有些忍着笑意,“不,这下更疯了,主上,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嗯。”司徒云昭吩咐暗卫,“今夜把花满楼看好。”
侍卫牵来了司徒云昭的赤兔马,司徒云昭一身白衣,带着茯苓和一众侍卫,骑着马在墨一般黑的夜里奔腾。
尽管已经宵禁,皇宫也下钥了,司徒云昭仍旧来去自如,直奔了永阳宫。
江霖恭恭敬敬地行礼,“主上。”
“怎么回事?”
“回主上,柔嘉公主在里面。”
司徒云昭双手负在后面,踏进宫门,然而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样的画面。
满地的凌乱无序,砸碎的古董瓷器,撕烂的古画,书籍,满地散落的纸张,皇帝衣着糟乱,狼狈不堪,脸上发着狠,在屋子里脚步虚浮凌乱地四处游走,大吼大叫,疯态毕露,五公主司徒清漾缩在t一个角落里,靠坐在那里,她低着头,抱着腿,面上梨花带雨,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司徒云昭的金蟒黑靴踩在纸张上咯吱咯吱作响,她蹙眉正色,“这是怎么回事?本王不是说过了么?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能让他们进来。”
江霖低声回道,“奴才该死。主上,您吩咐过了,送东西的人和御医可以进来。柔嘉公主说,她有东西要送给陛下,柔嘉公主说,很快就出来,奴才,奴才就放五公主进去了。”
司徒清漾的腿边是放着一个小小的木托盘,托盘上是皇帝的新衣袍,也散乱开了。
突然间,皇帝冲到了司徒清漾面前,抓着她衣领把她提起来,把她摁在墙上,两手紧紧地掐住她的脖子,表情无比狰狞扭曲,可怖,他大吼着,“是你!!是你杀了朕的儿子!!”
“你还我儿子的命来!!!朕的源儿!!!”
司徒清漾一张柔美的脸完全涨红,几乎快要不能呼吸,连喊叫声都无法发出,只能不断地呜咽,她的手抓着皇帝的手,拼命地想要扒开,努力地挣脱,却是徒劳无功。
说到底互相伤害的还是他们司徒皇族,所以江霖他们并没有去管,甚至还请司徒云昭来看戏,不过眼前的景象还是令人有些诧异。
“主上……”
“我要杀了你!!给我的源儿报仇!!报仇!!”
他嘶吼着,“我要杀了你!!”
司徒云昭眯了眯桃花眼,看着眼前,沉静了一刻,才冷然道,“把他们拉开。”
江霖几个侍卫走过去,瞬间就拉开了皇帝,然后擒住了皇帝,皇帝依旧发着狠,嘴里还咬牙切齿地在喊着,“还我源儿的命来!!”
司徒清漾失去力气,瘫软倒在地上,扶着脖颈,急急地大口呼吸,娇柔的漂亮脸庞上还带着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她双眼模糊,嘴唇发颤,她的一只手向这边伸着,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司徒清漾向这边移动,她用尽了所剩无几的力气,伸手抓住了司徒云昭的袍角,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五公主司徒清漾生母早逝,只留下她与弟弟九皇子司徒清淙相依为命,姐弟两人都不得宠,常年被皇帝遗忘,尽管长在深宫里,也见不到皇帝几面,司徒云昭只曾在御花园见过这姐弟俩人一次。
若只是不得宠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差点死在这疯子皇帝的手上。
皇室的皇子还会多一些时间跟皇帝、朝臣和其他皇子接触交流,而后宫的公主有很大程度上是像她的母妃的。
比如司徒清漾,她的生母在世时也是如此,一个温婉柔约,温和的柔弱女子,甚至还有些,逆来顺受。
“茯苓。”司徒云昭负着手,低了低头,蹙眉。
“去传御医。”
小侍卫得令跑了出去。
“主上。”茯苓连忙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来,去查看她的伤势,她扶起司徒清漾,小心地护住了她的脖颈,“柔嘉公主,还好么?”
司徒清漾靠在茯苓怀里,纤细白皙的脖颈上一片青紫色的淤痕,十分显眼。
她想要回答,但是张了张口,因为脖颈上的伤,几乎要窒息,还是难以发出声音,只是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非常虚弱。
“主上,御医来了。”
御医是一个身着御医官服的中年女子,她提着医药箱进来,先掀袍下拜,“下官参见平南王,平南王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