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昭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抬脚先进了寝宫,司徒清潇深深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百味杂陈,也跟了进去。
听了司徒云昭的吩咐,山瑾和其他侍卫已经大致收走了满地的碎瓷片,防止走路时扎伤,但寝宫里仍旧杂乱无章,像进了盗贼一样,到处是打砸的痕迹,皇帝被粗大的麻绳五花大绑在太师椅上,他歪着头,闭着眼睛,嘴巴被白巾塞住,衣着凌乱,本就病弱枯黄的面色如今更是狼狈。
司徒清潇心中一紧,神色凝重,“父皇!”
皇帝似乎听到了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往这边看过来,他口中塞着东西,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咽咽地叫“潇儿”,他看着这边,满眼都是求救的信号,一边呜咽一边剧烈挣扎,带得椅子都不断摇晃。
皇帝被绑得紧紧的,丝毫没有活动的空间,手上还有自己打砸东西时不慎的割伤,手腕上都有了捆绑留下的青紫的红痕。
江霖走过去,拿下他口中塞着的白帕子。
皇帝喘着气,白帕子一被拿下来,他朝这边看过来,像是只看到了司徒清潇,气喘吁吁地,没什么气力地叫道,“潇儿?!是潇儿么?潇儿,你怎么来了?”
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
皇帝在椅子上小幅度地痛苦挣扎,“潇儿,救救父皇,女儿,父皇好痛,好痛——”
奈何血亲是人的本性。司徒文泰到底是她的亲生父亲,血脉相连,看到这样的场景,听到他这样的话如何可能不为所动。司徒清潇看得难过,不由得心中急切,“父皇!”
皇帝越发痛苦的模样,“潇儿,父皇要死了——快救救父皇——”
司徒清潇说着就要往那边走,司徒云昭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腕,她一看便知她要做什么。
司徒清潇想要挣脱,“放开父皇。”
司徒云昭无比严肃,“不行,他现在疯了,你解开他,他会伤人。”
司徒清潇也不退让,面对面跟她对峙,“放开他。”
“本王说,不可以。”
司徒清潇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她和花满楼澜衣姑娘的事情令她难过,她为什么又可以如此轻易玩弄她族人的性命,更何况,那是她父亲,大齐的一国之君,就这样像个犯人一般被她绑在椅子上。她心中委屈酸涩难言。
司徒清潇一张绝世容颜,也冷下了脸,冰冰冷冷,淡漠地故意刺道,“平南王如果害怕受伤,就烦请平南王先出去一下。”
“你——”不识好歹!
司徒云昭放开她的手腕,双手又负到了身后,也没好气道,“本王就在这。”
“江霖,给陛下把绳子解开。”
山瑾对司徒清潇万分不满,皱眉故意道,“这怎么行?主上千金之躯,万一被这个疯子伤到可怎么办!”
“本王是千金之躯,温宁公主一样是千金之躯,本王就在这里,去解开吧。”
司徒云昭淡淡然然,下一瞬又满脸阴鸷,看着皇帝狼狈的模样,“本王倒要见识一下,他到底疯到了什么程度。”
“女儿,求求你,救救父皇,朕好痛——潇儿,是你吗?”
司徒清潇蹙着柳眉,“父皇,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