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老太太也耍横,重重地拍着桌子,“你们那个医生,说话一点都不温柔,我儿媳会死得这么快,难道就跟来你们这受了气没一点关系?鬼都不信!”
说着话老太太眼睛一转看到了站在旁边的席唯,手上的一本材料直接就扔了过来。
“都怪你!搞那么多事,非说小芳有毛病,小芳就是让你咒的,不然也不会死!”
席唯偏了偏头,材料摔在墙上,在石膏墙面上砸出了花生米大的一个凹坑。
拍了拍肩膀上的石膏渣,席唯凉薄的眼睛刀片一样扫过在场的几个闹事的人,“我咒的?老人家,我这才说了几句话,哪有您朝夕相处说得多,您这么会说话,怎么不劝劝您儿媳妇做个检查?”
“你们看看他那个态度?一脸冷漠!毫无怜悯之心,我作为病人家属发泄发泄情绪不应当吗,他居然敢躲!你们等着法院见吧!”
老太太果然是季春芳的婆婆,见席唯琥珀色的眼睛满是讥讽地看着她们,就像把她那点心思都看穿了似的,立即就恼羞成怒了,冲着席唯就扑了过来。
席唯站在原地未动,老太太跟她身后几个女人凶神恶煞地朝着他就就要动手,有两个手上还抄着家伙向席唯砸去。
突然的变故让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就当席唯都以为自己要挨打的时候,冷不丁地一道身影猛地越过席唯,抬起腿一脚就把面前的桌子踢了出去,“咣当”一声巨响,桌子刚好倒在几个女的跟席唯之间。
“我看你们谁敢!”
席唯下意识地抬头,只见到那个熟悉而宽阔的臂膀,为他挡住了所有的乱流。
“谢临川?你来干什么?”
谢临川没看他,只是把席唯护在身后,他转头蹙眉看向医院的院长:“费院,这件事应该跟席大夫没关系吧?”
费院长一脸尴尬地站了起来,开始艰难地组织语言,“小川啊,咱们医院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嘛,这也是对席医生的一种保护……”
谢临川抱臂冷笑,“保护?平时保安那么多,今天一个都没过来,你们保护什么?。”
“这个,咱们是跟病人家属沟通……”一旁的徐主任见院长被谢临川呲儿得有些下不来台,连忙替他找补。
谢临川瞥了那几个老太太,一脸不屑将手上一本资料扔到桌子上,“谁的家属?季春芳多年前就离婚了,这一大家子都是看她把孩子供上大学了,过来打秋风的主儿。这几个人里头,也就那小孩儿算是人家家属。”
“真要把钱给他们,你们才真是该被告了。”
见院方的调查组面面相觑,谢临川“嘁”了一声,转头走向席唯。
“就你们这个破调查组,实在闲得没事儿可以上我们公司,我安排下面人免费帮你们好好儿培训培训。”
众目睽睽之下,谢临川朝席唯伸出了手,席唯嘴角微翘,没有犹豫,同院长点头道别后,与谢临川一同离开,管他身后几个老太太闹成什么样。
天色已经擦黑了,路灯还没亮起,回去的路上有些暗,谢临川就一直紧紧握着席唯的手,席唯也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握着,不曾挣脱。
渐凉的微风萦绕着两人,打着旋在路面上升起,带起一片破碎的树叶,在橙霺薄卐疜驓纟勺哴黄的月色下,一切都静谧起来。
席唯闭上了眼睛,与外界所有的接触和感知都只剩下握着他的那只手。
干燥、温暖、宽阔,一如小时候那样,每一次席唯玩得太晚走丢了,谢临川都能找得到席唯,并将他安稳地带回家。
席唯睁开了眼睛,看着谢临川的背影,忍不住偷偷的拿出手机,拍下两人地面上纠缠的影子。
谢临川察觉到席唯的小动作,肃穆的脸上重新染上笑意。
“被保护的感觉还不错,虽然我不大需要,不过还是谢了。”
席唯神情愉悦,嘴角上挂着一丝笑意,但笑意并未渗入眼底。
“嗯?”谢临川凝眉,回过头看着席唯,“道谢的话,可以请我吃个聚宝源,你要是敢啰啰嗦嗦的或者说谢谢,老子现在就亲你。”
席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谢临川打架,默念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刻牢牢闭上了嘴,谢临川满意地别过头。
“和协是你们大客户吧,将来你们医保谈判的时候怎么办?要不我跟我们姑奶奶说一声,把你们那点药批发香港去?”席唯想了想,谢临川好不容易赚几个钱,总不好因为自己断了他的财路。
正在那难得为别人考虑一下的功夫,只觉得一道劲风扑面,茶香盖过了草木香气,统治了席唯身边所有的空隙。
谢临川捏着席唯的下巴,眼睛危险地眯着。
“嗯?突然这样……做什么?”席唯的思路被打断,完全不知道谢临川这下是为哪般,无辜的眼睛透过镜片看向谢临川,像某种毫无攻击力的小兽。
谢临川叹了口气,单手拿去席唯的眼镜,俯下身来。
“这算你主动勾引,可不算我自控力差……”
“谢临川你属狗的……吗……呜……”
不是在说正事儿吗?怎么是勾引他了?这个混蛋……
完全不讲理啊……
失去眼镜的席唯茫然地瞪大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就连思维也跟着乱套,视线里只有谢临川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他被谢临川亲得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他怎么进步的这么快啊。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因为要处理季春芳前婆婆和前夫的闹剧,席唯暂时被医院内科那边放了两天假,这几天只需要在特需病房这边跟一下老人们的身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