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易?那不都是和亲的嫁妆吗?”
束发
与拓跋苍木争论那些和亲送来的钱财是否是嫁妆显然没有任何意义。
沈玉竹坐在椅子上,朔风就蹲在他的腿边将脑袋搁在他的膝上,一人一狗很是和谐。
“你只需要回答我,北狄是否缺钱。”
拓跋苍木看出沈玉竹的认真,也不由得正经起来,坐直身子。
“自然是缺。”
沈玉竹屈指在桌上敲了敲,“有多缺?以打仗为例,能支撑北狄军队多久时日?”
拓跋苍木顺着他的话思索起来,“如果殿下是指攻打东夷,我保证不出三月就能将它全盘击溃,这段时日的钱财也是够的。”
“你们只会攻打东夷吗?”沈玉竹姿势斜斜地靠坐在椅子上,用手支着脸,眼神意味深长地向他看去。
与平日里华贵的发冠截然不同的青绿发带让他显得随性慵懒,这副做派不像是举止规整严明的皇子,倒像是京城里满楼红袖招的风流公子。
比前者更易攀折,让人心痒。
拓跋苍木下意识舔了舔牙尖,他有一对虎牙,为显严肃平日不常笑,因为只要一笑就会露出,让人意识到他不过是个半大少年。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拓跋苍木起身,给沈玉竹倒了杯茶水,“北狄攻打东夷的缘由殿下不是最清楚么?都是不得已。”
不过看得出他没有伺候过谁,端茶杯时茶水被他粗手笨脚地荡出来不少,惹得沈玉竹斜睨了他一眼。
拓跋苍木在心里回味了一下那个眼神,觉得下次再搞砸点事也不是不行。
不得已?
沈玉竹在心里哼笑两声,若是分明知晓东夷的一举一动还任由其日益放肆,直到最后无法挽回只能进攻也算不得已的话。
“我自然知晓你们的苦衷。”沈玉竹煞有介事地点头。
“但北狄风头正盛,现在是东夷,日后说不定还会有别的‘不得已’,你说对么?”
拓跋苍木当然不接这茬,只说,“殿下说的自然都是对的。”
如果说攻打东夷尚且有刺杀皇子这个名正言顺的幌子,但若是攻打其他部落,岂不是和造反无疑?
拓跋苍木漫不经心地想,皇室还在呢,岂能容他如此放肆。
沈玉竹实在懒得跟他扯这些阴谋阳谋的弯弯绕绕,“你只需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他来此的任务就是助拓跋苍木度过劫难后登基,但对方不知道,眼下在他面前遮遮掩掩的倒是好笑。
“的确有这种可能。”拓跋苍木附和。
“南蛮一直偏居一隅远离尘世,不足为惧,但西戎是四大部落中最富的一位,若是他们盯上北狄,掷出豪金招兵买马,对北狄的确是个隐患。”
沈玉竹暗自满意,总算说到他今日来此的目的上了。
“你也说了,西戎的威胁在于北狄没有的东西,钱财。若是北狄也有了源源不断的钱财来源,这个隐患自然不攻而破。”
拓跋苍木这下回过味来,想到沈玉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北狄是否缺钱,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