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章舒雪的答复,吴用耀略作沉吟,给出了自己‘苦思冥想’得来的题,只见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随后念起词来:
天上瑶池两口缸,名曰残月与初阳;
仙子喜观水中瓢,瓢中盛水套其上;
遂存套瓢三十只,残月满缸空初阳;
日久残月生青苔,中间再建洗瓢池;
仙子长生性倦怠,施下法术解此忙;
半刻只会动一瓢,其余水瓢缸中躺;
水瓢离缸不离池,小瓢莫被大瓢伤;
初阳缸中存净瓢,残月缸中皆挪光;
待得水瓢尽归初,已是人间换帝王。
众人听完这诗,只觉得语不成语,调不成调,不,还是有点押韵的,但是也就这点文学功底了,然后开始细细品味这些很难称得上诗词的句子的含义,有人理解能力强,热心的向众人转述诗词的大义,大概是一个喜欢瓢的仙子施了一个持续时间很长的法术的故事,而其中确实包含了水,瓢,缸,这三件符合主题的事物。
众人望向正在自鸣得意的吴用耀,不知道他具体提的是啥问题,这文中也没问呐。倒是章舒雪细细品味着吴用耀说的句子,她猛地眯了眯眼,开口问到。
“阁下可是要问,人间多久换一次帝王?”
吴用耀闻言,觉得题目出的有些离谱,自己不好后来做验证,决定降低数字,于是走到水缸前,向章老爷要来十只大小不一的水瓢,都盛上半瓢水,套娃一样地从上到下排列成从小到大的‘套瓢’,放在第一口缸中,又叫一旁的仆人大汉将另外两口缸摆到右边,都装上半缸水,仆人看了章老爷一眼,章老爷点点头,却见章舒雪先人一步,玉指隔空一点,硕大的水缸装着半缸水排列到了右侧。
吴用耀向她拱手以示感谢,随后介绍起规则。
“这十个水瓢,要么放在水中,要么捧在手里,小的水瓢不能被大的压在下面,只允许一个人去移动最上面的一个水瓢,需要把第一个缸中的所有水瓢,在不违背以上规则的情况下都移动到第三口缸中,当然,不能直接移动水缸啊,直至这十个水瓢全数移动到第三口缸中。”
吴用耀尽可能的用浅显易懂的语言向众人解释规则,同时补充说明填补问题上的漏洞,感觉没有什么漏洞可钻时,他将目光投向章舒雪。
“仙子可有方法算出,这移瓢之人移瓢的次数?”
吴用耀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这小子将时间花在了编一个比较押韵的故事上,实在令人无语,可惜一旁的李寻夕对于这方面一窍不通,被他哥流利的说辞哄的一愣一愣的,并从此刻开始打心眼里佩服他哥的诗词才华。
吴用耀其实也是有两手准备的,出的问题自然不止这一道,只是出于对人的了解,想着一般接触到指数概念的时间要晚些,能够唬住仙子的概率比较大,就先抛出这道题试试看。
章舒雪也是低头认真思索起来,章老爷也是目光炯炯的看着摆好的水缸和水瓢,陷入沉思,一旁的人群可没有像章家人那样坐得住,有些乐意出风头的调侃道。
“不就移动十个瓢吗,哪怕一次只能移动一个,十次也能把瓢移完了吧,这不是挺简单的吗,有啥需要思考的呢?”
“嘿,照你这么说,干嘛要搬来这第二口缸啊,你上去移动一下就知道了。”
那人不信邪,扭了扭脖子就走上前去,吴用耀笑眯眯的给其让路。
一旁的李寻夕有些担忧,拉着吴用耀的袖子,有些好奇的问。
“哥,我觉得那人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你这题答案是十吗?”
吴用耀无奈的拍了拍李寻夕的头,好笑道。
“他要是不违规,绝不可能十步移完,你就瞧着吧,嗨,等咱大哥来了,可得让她好好教教你,你这脑瓜子,要是不学习,会错过很多东西的。”
“那干嘛哥你不亲自教我啊,非要大哥来。”
“我不适合当老师的,没那耐心,为了咱俩之间良好的兄妹情感,还得让咱大哥来。”
李寻夕似懂非懂,没有过多在意,只是对自己那还素昧蒙面的便宜大哥产生了些许期待,也许,到时候自己的诗词水平能像他哥一样厉害。
前去移动水瓢的人在第二步的时候就被吴用耀叫停,再次申明了规则,那人听懂后,不甘心众目睽睽之下出丑,有些气愤。
“你这规定搞得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我看啊,你这题就无解,你就是来消遣我们呐。”
吴用耀淡然回答。
“这题有解无解,等到仙子回答完毕后,我自会向各位证明,如果暂时没有什么思路,还请去墙边,那里比较凉快。”
众人觉得吴用耀说的有理,就招呼着那人稍安勿躁,等下看这小子解释就行了。当然也有人也觉得那人实在丢人现眼,但是旁人不说,那他也不说。
面对之前众人提出的问题,章舒雪往往片刻就能将答案说出,还能给出解题方法,对于无解的问题更是敏锐至极,很快就能给出依据,但是面对这道听起来就比较复杂的题目,她犹豫了足足一刻钟,都没能给出解答。
吴用耀在表述完问题的一分钟后,就猜到了是这样的情况,这问题其实不过是换了套的汉诺塔罢了,如果她真的能解出来,大概率在他表述清楚题目时答案就出来了。有句话说得好,懂的都懂。
终于,章舒雪开口。
“在下学识浅薄,未能演算出此题答案,但是隐隐觉得此题有解,只是数字跨度比平时要大得多,还请阁下赐教。”
场面再度寂静,众人看着拱手摆出虚心求教姿态的仙子,纷纷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由区区几个个位数组成的问题,竟能难倒贵为仙人子嗣的章仙子,虽然他们看不懂这题目的玄妙,但是由于之前仙子展现出的飒爽风采,也接受了此题有解的事实。
吴用耀露出尽在掌握的贱贱的笑容,他开始在原地来回渡步,似乎在组织语言,直到全场的目光向他看齐,他才开始自己的娓娓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