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后定要成为和爹爹一样神勇伟大的锦衣卫!”
赵父便是那年在一次绞杀乱党中不幸殉职的。
那时,周围人都觉得她很可怜。
可赵苡恩从未觉得自己可怜,在她心中,爹爹是最伟大神勇的英豪。
每每想起赵父,赵苡恩总会眼眶泛红。
她继续往后翻了几页,手忽地顿住。
只见札记上,她用毛笔郑重写着一行字——嘉靖六年夏,裴砚廷来我家提亲啦!
恍惚间,赵苡恩耳旁似乎又响起定亲那日裴砚廷忐忑紧张的声音:“苡恩,你嫁我为妻,砚廷此生定当只为你一人描眉。”
赵苡恩蓦然浅笑了下,可那笑容却又渐渐攀上一丝苦涩。
记录完今天的札记,下属忽然呈上来一封密信。
一名逃亡在外的要犯,此刻在城西露了头。
因此行需严加保密,赵苡恩并未通知其余人,拿起桌上长剑便大步走出了都护府。
途径一胭脂铺,瞥见一人影甚为眼熟。
赵苡恩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瞳孔骤然缩紧。
只见胭脂铺内,裴砚廷正在给一个陌生女子描眉!
赵苡恩浑身血液犹被冻结,脸上血色尽失。
她想上前质问裴砚廷,却在提步的瞬间,顿住了。
她攥紧手中的佩剑,如果自己此刻真的上前问出口,就实在太可怜了。
赵苡恩与裴砚廷相识二十年。
曾几何时,面对裴砚廷其他的仰慕者,她总能胸有成竹地宣告主权。
只因那时赵苡恩确信,裴砚廷心中唯有她一人。
而现在……赵苡恩低垂着眼,迫使自己不再去看,匆匆逃离了现场。
将要犯捉拿回京已是傍晚。
等再回到裴府时,天上已是繁星点点。
推门进屋,却见裴砚廷垂眼坐在紫檀平角条桌前,神色晦暗:“东西是你送来的?”
赵苡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
裴砚廷脸色一沉:“以后不要随意动我的东西。”
话落,不等赵苡恩反应过来,裴砚廷已经起身离去。
赵苡恩整个人失了神。
她以为裴砚廷特意等她,是为了解释今日休沐骗她一事,却没想到是警告她不要动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