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弟弟祝枝上山做修士!”
她表情痛苦陷入了深深思念中。
“为什么要做修士?”
天成好奇地问。
看着她穿着并不差,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父母只是希望他长命百岁。
“我家是大驴村唯一一家生意的,卖布匹,做得很好,附近村民都来买。”
“后来父母遭本村一村民嫉妒,生意被抢,钱财被夺,父母被杀,留下八岁的我和四岁的枝儿……”
她说起这些,表情更加痛苦。
“朗朗乾坤!没人管恶人吗?”
浩南禁不住气愤地说道,眉头紧皱,天成就像听神话故事一样,津津有味地听着。
“我领着弟弟去外村找爷爷,被叔叔轰了出来;去找外公,外公也剩最后一口气……”
“我和枝儿相依为命……”
她声泪俱下地讲述着,浩南也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代。
“夏天傍晚时,我到集市捡些人们丢弃的、已经被踩碎的菜叶子生活,经常饿着肚子,每天饥饿难捱……”
“冬天的一个早上,枝儿在街上看到,人们倒出的泔水里的馍馍,就拣来吃,结果被倒泔水的人打了一顿。”
“还问他是不是连粑粑都要吃,这个桶晚上就是装粑粑的,这么傻留着有什么用!”
“他哪里知道,枝儿很聪明,他和我已经有三天没饭吃了……呜呜呜……”
她说着,抽泣着说不出话来,浩南也伤心起来,天成表情惊诧。
他惊诧得不是祝枝聪明,而是竟然有人从泔水桶拣吃的。
浩南不知道,自己的童年如果没有爹爹,不知道会怎么度过。
他开始觉得原来世上的苦难太多了,只有你想不到的。
“终于过了六年,有一天,他突然跑回来说,要上山当修士!因为当修士就不用担心吃不饱饭了!”
她此时两眼冒出精光,但虚影却越来越不清晰。
“这位女子!难道你不知道当修士更危险吗?”
浩南此时突然大声问道,他想起了自己的种种经历。
“我恨我自己!我应允了!他也软磨硬泡地请求玄黄宗管事,被破例留了下来。”
“他每个月都给我写信,托人捎来,说他是凡骨,暂时被留在山下,但终于可以吃饱饭了!”
“等三年后新弟子大比,他就有机会成为正式弟子!”
她面露悔恨之后,兴高采烈地说着,眼神流露出喜悦。
“这不是好事吗?干嘛还哭哭啼啼的?!”
天成对她翻了个白眼,若无其事地说道。
“可两年前,我突然现有三四个月,没收到他的信了,于是一天早上,我亲自上了山!”
“可玄黄宗太大了,我上山寻找,根本找不到,在山上转了一天,我迷路了。”
“在黄昏时,我正坐在石头上休息,碰到两位修士!一位穿着玄色道袍,脸上有疤;一位长着两只烂桃眼!”
“好像一个是三峰的李洋,一个是五峰赵成明!他们折磨我,致使我当时几乎没有了呼吸,就道出了真名!”
她竭力回忆起当时细节,浩南突然瞳孔一缩,叫了一声:
“什么?碰到了他们?”
“他们说,玄黄宗这个地盘,别说找个人,就连蚊子在哪,他们都熟悉,可以帮我!并请我到他们住所先歇歇。”
“没想到赵成明,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蒙汗药,两人竟然先后,像禽兽一样,侮辱了我!”
她说着,泪水像断线的珠子又掉落了下来。
浩南则紧攥拳头,气愤不已;天成摸了摸下巴,面露惊骇之色。
“我醒来之后,跟他们理论,他们威胁我说,敢跟别人提起,就随时掐死我……”
“我知道被骗了,就自己偷偷去寻找,结果在山下的幽篁居门前,找到了枝儿的一只鞋!和杂乱的虎妖脚印!”
她从怀里掏出那只鞋,再次泣不成声:
“这是我给他做的鞋……谁能想到……我和枝儿竟然这样……相见……”
“弟弟和你的遭遇,你不会找宗门逃回公道吗?”
浩南此时只能想到这些话来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