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说到这里,声音一顿,因为他现面前的舒莫一直在看着他,然后他说什么,黑青年就跟着点头。希望着他的样子,甚至有些怀疑舒莫是否在听他说话,青年的眼中满是儒慕,像一条殷切地望着主人,眼巴巴看着他的小狗。
用那种柔软的、着光的眼神看着他。
希的手指轻轻地一颤,他几乎是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目光只落在舒莫打着旋的头顶上,他不敢再看对方一眼,仿佛是唯恐多看了一眼就会失控似的。
在舒莫看不见的地方,希的眸色变深了些,他突然确定了,在这一刻,希已经完完全全地确定了一件事:舒莫喜欢他。
或者说,舒莫崇拜着他,舒莫崇拜着“希”。
他喜欢我。
黑青年甚至没有掩饰过这一点,又或者说,舒莫已经在竭力掩饰了,可是这却完全无法阻止他在希的面前表现地像个在摇尾巴的小狗。
那种难以掩饰的喜爱、近乎纯粹的崇拜和儒慕,是无法伪装,并且对方也不会去伪装的。希很了解舒莫的性格,与其说他会演戏,不如说舒莫就算是努力去表演,所展现出的演技也会拙劣地像个笨手笨脚的舞台新人,僵硬地连手脚都不知道如何去摆。
所以舒莫喜欢他。
想到这里,希的眼珠在眼眶内缓缓划动一圈,就算是站在他的面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舒莫,也无法看出他此时的想法,或者说,在舒莫眼里,希的神色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如此温柔。
“舒莫。”在意识到了这件事后,希便打算放弃一些来之前的决定,转而生出了新的念头,舒莫听见面前的人说道:“说起来,我这次来到实验所,就是为了一件事。”
舒莫看着希,对方的神色仍然没有什么变化,却在那一瞬间仿佛褪去了某种伪装,身上的气息从温和变得略加厚重、尖锐起来,舒莫直觉对方会对他说些什么重要的话,却没想到希突然一改之前的寒暄,直接了当地说道:
“我是来这里找你的。”
舒莫的精神一振,终于有点从见到希的喜悦中抽离出来。他的第一反应是下意识地抬起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四周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远处的花丛摇晃了一下,但只是风在吹动。舒莫抬头看向希,对方比他更加敏锐,要是周围有其他人在场,那么希应该会有准备,想到这里,舒莫才问道:
“你来这里,来找我?”
有什么事需要他做吗?
舒莫想,是有什么事情,必须要希来找他,而不是找其他人的呢?
舒莫非常敏锐,他看向面前的男人,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是有什么污染物出逃了?”
希用暖白色的眼眸望着他,那副神态让对方的样子变得望不真切起来,舒莫看着他的样子,迟疑地说:“还是说有什么五级污染物诞生,所以需要我去处理?”
希伸出手,用手指间突然摸了摸舒莫的头,舒莫并不喜欢其他人触碰他,但在男人的指尖伸过来的时候还是没有避开,对方的手指按在他的丝中间,很痒,他从黑青年的头里揪出一根飞到他头上的花瓣,全程,舒莫只是站在那里疑惑地看着他,并未对他的举动有什么反应。
于是希抽回手,他将那片花瓣在指尖揉开、碾压,淡红色的颜色从他银灰色的手套上渗开。像一团血,刚刚的动作看似无意,希却已经确定了很多东西。
舒莫喜欢他。
希咀嚼着这句话,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无法掩饰自己心里的情绪。男人摇了摇头,刚刚的事情只生了很短的一瞬间:“不。”
希说:“你知道圣者吗?”
舒莫今天是第二次听到这个词,甚至于,在之前,他从未接触到这个词语,并不知晓这个词语的含义。若是在过去,舒莫并不知晓这个词代表着什么,但现在他知道了:“您也是来找圣者的……?”
舒莫抬起脸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似乎有些想要说什么,但最终,青年偏过脸,眼珠转动着:“他不在实验所。”
“还有其他人也来寻找他吗?”希静静地望着他:“你也是这么回答他们的?”
“圣者不在实验所里?”
“那他又会在哪里?”
希的这句话直白地让人一惊,舒莫甚至感觉对方已经看透了一切,这种所有的隐私都被完全掌握在另外一个人手里的感觉让人非常不舒服,舒莫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就连他之前都是最近才知道圣者的存在,为什么希会知晓这件事?
希身后的披风随风飘动着,上方华丽的纹路在阳光下反射着绚丽的纹路,希淡淡地嗯了一声,唇角微带着笑意看着面前的人,舒莫在他面前犹如受惊一般犹豫了一会,见人没有做出什么举动,下一秒,就又踌躇着低下头,含糊地说:“你来找他,是想要他做些什么吗?”
“我是来保护他的。”希说:“你相信我吗?舒莫。”
对于一个只见过两面,甚至于之前素不相识的人来说,谈论信任这一话题会有种淡淡的荒谬感,但舒莫却看着面前的人,接着很轻地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