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嘉郎。”林施微松了口气,由内而生欣悦之色,笑靥明亮恍人,百媚千娇。
魏令嘉看着她,也不觉跟着嘴角上扬:“你笑起来真好看。”
她脸就红了,不敢再与他的视线交汇。花厅除了她与他,还有小宁与两名婢女,他可真是轻佻。
“冷彤已经向我禀明原委,此事是我考虑不周。”他自腰间的蹀躞带解下一枚荷包,递予林施微,“往后再遇上紧急要事,拿着找明赫,他会妥善处理。”
林施微眼睫轻颤,不由重新看向他:“嘉郎……”
这算是授了自己私印吗?心跳不由加快,充满了期待。实则并不算,魏令嘉怎会给她私印,那她岂不是能翻了天,仅仅一枚限制颇多的信物罢了。
她的手落在他掌心,欲拿起荷包却被他反手握住,捏了捏,只听魏令嘉道:“仅能与你有关,类似急需白先生救命这样的大事,懂吗?”
明赫是他的心腹,不是给人跑腿的小厮,他怕她恃宠生娇,拿鸡毛当令箭。
“我明白。”她脸颊火辣辣的,幸而小宁极有眼色,已经带着婢女悄然离开此间。
瞥见婢女们退下,魏令嘉含笑挑眉,将她抱在了腿上,怎么这么轻呢她……
他好像很喜欢这样抱女人。林施微在心里道,垂眸绞着帕子。
“谢毅舟的人情我来还,你不必觉着欠他什么。”魏令嘉直言不讳,轻捏她下巴抬起,“你做的很好。”他指的是赠谢毅舟香方而不是香,“下回他再找你要什么,你便请他来找我。”
“不值钱的,何至于这样……”林施微觉得魏令嘉有点儿奇怪,小题大做,可他噙着自己的唇,忽然加重力道咬了一口,唔地惊呼,她吃痛蹙眉,双手用力推他的肩,却被他扣着后脑勺躲不开。
“你得听我的话……”他的嗓音沉沉的暗哑。林施微没办法,只能胡乱点头。
“生气了吗?”他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那你也咬我一口。”
“我不。”她难为情地别开脸。
魏令嘉一眨不眨盯着她,目光温柔:“不咬是对的,你看你将我后背挠了那么多道血印子,每回都要许多天才消,你是小貍奴吗……”
林施微惊骇捂住他的嘴,羞愤泪目:“不许再胡说了……”他怎能如此轻浮,什么话都往外抖。想到自己一次次被他戏弄,灵魂一次次为无法遏止的极峰撕裂,情极时还生出了恨与期待,恨他的无耻,期待他快些帮自己浇灭通身焚烧的烈焰,哪怕是有些凶的,在那一瞬间也被允许……
她深深为这般放荡的自己而痛苦,他却无知无觉的引以为傲。
“好,我不说。”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向后靠着椅背。
明知她害羞,却还是忍不住招惹她,魏令嘉发现自己有时候属实有点欠儿。
小两口可真腻歪。魏阅音听着婢女回的话,不禁失笑。
“姑爷一直盯着大小姐瞧,不错眼儿的,小宁这才让大家退了出去。”婢女掩口偷笑。
魏阅音是过来人,心知两人小别胜新婚,吩咐下人非召不得靠近姑爷和大小姐。
直至今日,她仍时不时恍若做梦似得,长房的嘉少爷成了她的女婿。以施娘美色,得多少男子喜爱也不稀奇,难能可贵的是嘉少爷八抬大轿迎娶。以他的身份,随便将人纳回去,林家母女断然也没胆说个“不”字的。
国公府嫡长孙顺利成亲,一大家子和和美美,四房的冯氏艳羡不已,想到自己嫡子却没个着落,难不成走嘉哥儿的仕途之路婚姻之事也得像他一样熬那么大年纪么?
魏令则距离满十七周岁不足三十日,始终不愿与南康伯府定亲,人家小姐追他都追去了翰林院,他竟像个木头似的。不仅如此,还瞒着冯氏申请调任,去劳什子乾州,气得冯氏险些厥过去。
京师资源人脉数不胜数,另有好几家的贵女等着他挑,何至于未成家便跑去那个鬼地方?他这是读书读傻了么?
为此冯氏安排了两名年岁相当的通房伺候他。则哥儿糊涂究其根本还是尚不通人事,过于单纯,一旦知了事,心里便会有牵挂,届时凝雪与晗霜再吹吹枕边风,不愁他不乖乖留下。
如意算盘打好了,却没想到这个榆木疙瘩根本不回府,成日宿在官衙舍馆,好不容易回一趟,也没说给通房开脸,竟还将人赶到了外院洒扫,惹得凝雪晗霜跑她跟前哭断了肠。
两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美人,原就是按少爷喜好,为将来承宠养大的,哪里吃的了洒扫院子的苦。
冯氏气个仰倒,联合四老爷求到国公爷跟前,说什么也不愿放则哥儿外调,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探花郎。
国公爷没想到冯氏反应这么激烈。
外调并不是坏事,然冯氏与老四受阅历所限,很难理解其中深意,国公爷越来越不耐烦。
不意这样的僵局并未持续太久,因为魏令则的调任被取消了,冯氏喜出望外,魏令则茫然不解。
调任之事已获祖父与嘉堂兄支持,怎会无缘无故受到驳回?
这事一直拖延至施娘成婚后一个月也没解决,他被困在了京师,渐渐厌烦国公府,如非必要,终日宿在外面。
祖父安慰他:“迟个一年半载并无太大影响,不若先遵照太子府的意思,等《孝贤录》接近尾声了再说。”
嘉堂兄也是这个意思。
在所有人眼里,一年半载都不值一提,殊不知于京师呼吸的每一时每一刻,他皆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谁会关心他呢,谁又真正在意过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