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毕竟和冯潇是一个队的。要是那个女人真的在山里出了点什么事儿,他还不得被她那一群无脑粉丝连累攻击?!
唉,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路过其他两队的营地,听见他们在一起讨论怎么样赚物资。
主持人高朗所在的一队嘴皮子利索决定朗诵和山川树木相关的古诗词,传播中国传统古典文化。
二队决定在山的周围转转,看看有没有前人遗留下来的白色垃圾,捡一捡还大山一个干净。
大家都觉得这两个主意特别好,一下子就升华了综艺的主题,不只是吃吃喝喝玩玩。
陈德嘉也觉得是个好点子,当被问到他和冯潇的小队如何打算时。他叹了口气,朝他们挥挥手,继续向山里走去。
他哪有时间来想这个问题,刚刚才把帐篷搭好,还要去管那个乱跑的女人。
不过想想,他确实好像没有什么思路来赚取物资。
他本职是歌手。嗯,创作型的。兼职是富三代。这么来说的话,他的特长就是写歌唱歌以及有钱。
但这在这深山里有什么用,难不成给青鹿山写首歌?这哪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事,等他的歌写出来早就被饿死了。
一边悠悠叹气,一边往山里走。不时还愤愤地踢两脚路边的树,薅两把旁边的草。
好一会儿才重新追上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
此时她正在对着摄像机说着什么,离得太远听不太清,只依稀能够分辨出几个词。
“……能吃……不能吃……春天……”
这都什么跟什么?
——
冯潇也一直想着赚物资的事。倒不是多在意这个节目和游戏,只是囤物资这件事是她戒不掉的癖好。
导演都说了,干点啥就可以兑换物资。她要是啥也不干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物资在她眼前溜走。想想就痛心。
但是能干点啥呢?什么事情是对节目组对青鹿山来说有意义的呢?
春天的大山真是让人爱得不得了。它向它远道而来的人类客人展示着它的慷慨,只看人类能不能在这暖阳下在这春风里,读懂它的款待。
这是一片以松树为主的山林,林下铺满了厚厚的松针,上午似乎还下过雨,有坡度的地方踩上去有些打滑。不过对于冯潇来说,各种各样的山路都是走惯了的,有自己特殊走路技巧,倒也不觉得艰难。
不过还是对跟着的摄像叮嘱了一句:“路滑,小心。”
摄像工具人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以作回应。
看着黑漆漆的摄像头,她忽然想到可以怎么拿到价值积分兑换物资。在植被丰茂的大山里,还有什么比为观众介绍植物更有意义的事呢。
她虽然不是生物相关专业,但在末世那么多年,也算是神农尝百草了,能吃的不能吃的只要是目之所及基本都试过。
走过一颗散发着腥臭气味的树木,她停下来,对着镜头解说。
“这是野板栗树,现在闻着有臭味是因为它的花。现在花刚絮上,味道不是很浓还比较清淡,过一阵子会更浓密。”想了想又说,“这花不能吃,但可以入药,有清热除湿,止血散结的功效,和夏枯草、蒲公英差不多。”
陈德嘉赶了上来,闻言翻白眼说:“你这不废话吗?没谁会没事儿去吃这个,臭的要死。”边说还边用袖子捂着鼻子。
冯潇皱眉:“不是让你看家吗?”
不怪她在心里给眼前的大男孩取外号,实在是他这行为跟她以前的狗子粘人撵路有什么区别?这才多久,就追上来了?
陈德嘉这头呢,他不知怎么的,明明冯潇的话也不严厉,但被她这么看着质问忽然有点儿怂。本来他都想好了,他追上来一定要给这个不省心的女人立立规矩,告诉她既然在同一个队就不能拖他后腿,要明确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不然他宁可拆队分家,自己一个队。
结果现在被这么一问,怎么好像是他还做错了。于是脖子一梗,说:“营地也没什么事儿,我也来玩玩。”
冯潇觉得这人的人缘也不一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算了,跟个傻狗计较什么呢,便不再理他。继续刚才的介绍。
“生病了还是要遵医嘱用药,不懂药理的不要自己采药炮制。”要不是傻狗提醒,她都差点忘了这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自己给自己治病的乱世了。
“不过倒是可以采些回去防蚊虫。”
陈德嘉一脸“你不要骗我”的傻表情。
继续往前走,又碰到一颗野核桃树。
冯潇介绍说:“核桃花也是可以吃的,只是口感不是很好,如果一会儿找不到其他物资再回来采。”
陈德嘉:“说得你吃过一样。”
然而他抬的杠并没有被杠回来,有点儿想生气又生不起来。
就这么一路介绍着,冯潇寻着溪水的声音到了一片无松林遮挡的开阔处。溪水宽阔清澈,试探了一下浅处大概有一尺多深。
溪边的松软沙地上长着各种肥嫩的野草野菜。冯潇转了一圈,心里对今天的晚餐多少有些谱了。她拿出从营地顺来的塑料袋递给陈德嘉,给他指了几样野菜让他采。
“那你干嘛去?”
“我去叉鱼。”冯潇开始削路上折的一根枝条。
狗子明显不乐意:“我要去叉鱼!”
那兴奋劲儿别提了,大概在石器时代时,祖先们便把狩猎的本能刻在男人的基因里,一代代往下传。只是能不能真的狩猎到猎物就另当别论了。
冯潇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说:“没有付出劳动的人,我是不会分享出我的食物的,你要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