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么可能退呢,趁着煮茶的功夫江布尔又搬出来了几张大馕和加厚塑料袋里裹着的油饼出来招待。
或许正如江布尔所说,哈萨克人的毡房随时准备着欢迎客人的到来吧。这张床你平时只有他和他的儿子两个人活动,但是他现在却一口气抱出了一叠十个装的碗出来。
亲自盛着一碗碗用料十足的奶茶双手奉到客人面前,前来的每个人都有,包括随行的摄像小哥们。
江布尔在食物入口之前还做了一个简单的餐前祈祷,这又涉及到了客人们的知识盲区。想着让江布尔教上一两句,然后走走流程也算是入乡随俗。
但江布尔并不在意,还笑呵呵地打趣:“政府说的嘛,要尊重不同的信仰,你尊重我,我尊重你嘛。”
也许是他的母语语法和汉语不同,说起话来常常颠三倒四,有时候要绕一个弯才能理解。但这一句冯潇是懂了的,他是说其他人尊重他作为少数民族的宗教信仰,他也尊重他们没有信仰的习惯。
真是草原上澄澈的一颗心啊。
大家端着这碗热气腾腾,独具异域风味的奶茶,面面相觑。
这绝对是对于饮食习惯的一种挑战。
但也有人大胆开始尝试,这其中就包括冯潇。
这碗哈萨克咸奶茶,做法上看起来不甚讲究,但入口之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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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尾油面酥
◎带着狗子在原野的奔跑?◎
这碗咸奶茶的味道,绝对是平生仅见。与其说它是一碗奶茶,形容它是一碗材料丰富的汤更为贴切。还是一碗带奶味儿且味道浓烈的的肉汤。
风干肉短时间内并不能煮透,更像是泡在汤里一样,嚼起来像在啃干柴,很是费牙。奶疙瘩也一样,顽劣得很,跟牙齿较着劲儿,还略带了些腥味。而且一不小心,还会从嘴里蹦出去,跌进茶汤里,把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炒麦子倒是香得很,有嚼头,也不算费牙。
带着奶味儿的茶汤,有着佐料的浓香,又被清苦的茶水综合,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多喝两口,冯潇慢慢也就习惯了嘴里的味道。开始想着在这凉飕飕的天,喝上这么一碗热乎的也算不错。
若是在冬天,在寒风呼啸的野外赶羊操劳一天,回到毡房里,能这么连肉带粮的呼噜上一碗大概更为慰藉。同时也能为抵御夜晚的寒冷,提供热量。
江布尔还招呼他们吃馕和油饼,示意他们泡在奶茶碗里也很好吃。
没有人那么做,觉得那样会让这碗配料本就过于丰富的茶汤变得更奇怪。不过馕饼和油饼单吃还是可以的,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见他们不怎么吃干娘,江布尔又捧出一个罐子,罐子里是像芝麻糊一样的黑褐色粉末,给客人们打了样,冲了奶茶进去泡在碗里。
那粉末看起来很有些黑暗料理的气质,大家干笑着谦让。只有好奇心十二分重的陈德嘉凑了上去,问:“这是什么?”
行动间跃跃欲试,连空碗都已经抱在了怀里。
“好东西嘛,好吃得很呢。”江布尔说了一个名字,实在不像汉语发音,他们一行人没人能听懂。
陈德嘉可不管,用铜勺子挖了两勺到碗里,学着江布尔的样子搅和搅和,不消片刻他就收获了一碗糊糊。
有点像芝麻糊,也有点像一些不可名状之物。
这在陈德嘉的意料之外,但被同伴们十多双眼睛盯着,他也没浪费,呼呼啦啦地喝完。咂咂嘴,回味道:“还行,有点像以前我在南方吃过的油茶。”
冯潇看那所谓的“好东西”看起来似乎方便携带又利于保存,很是适合用来囤做备用物资,就问江布尔是怎么做的。
经他好一番比划,冯潇才知道,那玩意是用羊尾油和面粉一起炸的油酥。
知道做法之后,冯潇觉得这羊尾油酥做饮料不一定好吃,但做千层面饼或者再加些调料做花卷应该味道不错。有机会她一定要囤一点儿试试。
陈德嘉问:“什么是羊尾油。”真是哪哪儿都是好奇心。
江布尔:“就是羊尾巴油嘛。”
“尾巴上的油?”陈德嘉有点反胃,想吐。
冯潇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抚了一句:“不是尾巴上的油,你也不看羊尾巴才多大一丁点儿。”江布尔汉语不好才这么说的。
“那是什么油?”
“有机会碰到了羊群,指给你看。”
陈德嘉这才好些,却是再也不碰碗了。反而和江布尔坐得近些,聊起天来。
陈德嘉和高朗是团队里最健谈的,高朗是主持人,职业需要。而陈德嘉,纯属是嘴上闲不住,好奇心又重。
这样的从他们的闲聊中,众人得知,江布尔的家在城里,老婆开了一间杂货铺,不但要操持生意,还要照顾家里的老人和几个年幼的孩子。他自己在外牧羊补贴家用,养牛养羊一年下来全部卖掉的话能挣十多万。大儿子不爱读书,他这才带出来让他体味生活的艰辛,希望儿子能明白上一辈的无奈,好好读书以后能完全定居生活,或者到更大的城市里去居住。
只是他们到离开毡房的时候,也没有遇到江布尔那个来体验生活的儿子。江布尔说要让羊群吃饱,得晚上再回家。
高朗肩负挣积分的重任,和江布尔商量明天来帮他放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