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们找我吗?”
他的声音是很纯稚的少年音,听在耳朵里都能让人想象到这道声音的主人会是什么表情。
祁朝在曼温身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他准备开口试探,而在此之前,曼温柔和又极显绅士的声音如潺潺溪水般响起,“是这样的,仓月星出了点事,枕同学早早离开了可能不太清楚。”
他先是点抛出前置条件,紧接着缓慢进入主题,“生日宴上疑似出现了反抗军,他们破坏了这场宴会,并逃之夭夭。”
“枕同学如果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能烦请仔细想想跟我们说说吗?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反抗军?”枕澄面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迷茫,这个词汇距离他很遥远,因此他努力想了很久,仍然只能遗憾表示,“我走的实在太早了,也没有注意到有谁不对。”
“没关系。”曼温像是并不在意,很快又道,“还有件事,当时有个人救了我,帮我挡了一枪,我盘查了宴会上大部分人都没找到可疑目标。”
他露出点抱歉的神情,“还剩些人没有查,枕同学是其中一位。”
他点到即止,枕澄也正常反应,“我知道曼温学长很想找出自己的救命恩人,然后报答他。”
曼温神情仍旧温和,只是在听到他这句话时,眉梢不明显微动。
“但是……”枕澄稍显犹豫,露出一点谴责的目光来,“但是也不能乱找,我一看就没受伤,学长也不能乱找人报答呀。”
“而且中了枪的人肯定跑不了多远,曼温学长可以在附近找找,你这样太大张旗鼓了。”
他煞有其事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学长在寻仇家呢。”
曼温微微弯了下唇,目光流连在枕澄好看的眉眼上,“你说的有道理。”
“只是我已经找过很多地方了,没找到人难免心急,怕他救治不及时出事,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一一盘查。”
曼温态度不含压迫,“能麻烦你脱下衣服让我看看吗?他伤在胸口。”
枕澄低着头状似在思考。
他扯了下身上单薄的衣服,上面没有再沾染半分血迹,药膏在奏效。
枕澄薄薄的眼皮垂着,长睫在眼睑处落下灰影,宛若开玩笑般,他轻轻道:
“要不是知道学长为人正直,学长这样说,我会以为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曼温一顿。
眼前容貌绝佳的年轻人嘴里又低声嘟囔什么,曼温没太听清,但是很快,他视线里就多出一抹纯粹的雪白。
衣服仅仅是拉开一半,等曼温回过神来时,他的指尖已经不自觉触碰到那疑似受过伤的位置。
还不待曼温试探,下一瞬,他身后的谢时野三两步走来,面无表情,却是极为用力地打落曼温的手。
谢时野动作凌厉果断,力道很重。
曼温没有半点防备,以至于手被他毫不留情打开的时候,神经上仿佛还能感受到皮肤表层反射出的疼痛。
室内仿佛都死寂了一瞬。
而始作俑者却全然不觉,仍是面无表情。
没几秒,曼温微微蜷缩指尖,面上,仍是温和有礼,作为被冒犯的人,他竟率先歉然道:“抱歉。”